便最大限度地降低存在感。
然而这两人在门外对着沉默,好一会儿,谁都没先开口。
连见礼的寒暄都没。
裴逢星知道自己不该表现得太过于生硬,但他只要一想到阮枝说过的那句“我最喜欢的是顾问渊”,就完全没办法对顾问渊『露』出好态度。
顾问渊的心还不错,不过他这人领地意识过于强,看见裴逢星在阮枝这里,连带着感到不快。再者他从来都是个爱搭不理、我我素的『性』子,想不想维持场面全凭心。
两个互看对方不顺眼,分明都不想和对方多说半个字,偏偏在对峙上较起劲来——眼看对方目光冷冷望来,便这么杠上了。
一阵冷风吹过。
章昀珊:“……”
等了这么久,就为了看你们大眼瞪小眼吗?
我看了个寂寞。
“两位师弟,都站在这儿晒太阳么?”章昀珊自认没这两个人能刚,主动走出来打圆场,“阮师妹如今状况已经大好,只是我找不出她突发高烧的具体缘由,怕是还多留心几日了。”
顾问渊朝章昀珊礼:“劳章师姐费心了。”
章昀珊没同他打过照面,听他出自己的姓,略感意外。
说着,顾问渊便要往屋里去。
裴逢星呼吸短暂地滞了滞,展臂阻拦:“顾师弟贸然进去,恐怕不妥。”
搁在旁人身上,这句话可有说头了。
顾问渊却侧眸道:“言则,裴师弟从未踏进过这间屋子,是么?”
语气虽淡,却无形加重了质问。
裴逢星脸『色』一僵。
顾问渊毫不犹豫地迈步进屋,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距离门扉一尺之远的裴逢星:“……”
章昀珊觉裴逢星几乎马上就能冲进去和顾问渊打一场了,可裴逢星到底是没顾问渊那么自行其是,『性』子和软些,生生忍住了。
一个太乖,一个太野。
这两人之间也不好选啊。
章昀珊在心底为阮枝默哀了两秒。
屋内的阮枝也正在为自己默哀:
为什么我养病的时候还被迫追人!
是谁把顾问渊传送过来的!!
从顾问渊推门进来,直到在她床边凳子上落座,阮枝都保持着呆若木鸡的状态,完全不想接受现实。
顾问渊的视线在她脸上打转,嗓音懒散:
“听闻你高热不退,这是烧傻了?”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阮枝的手指抓着衾被玩,垂眼不看顾问渊,“这是高兴的。”
“我看着怎么不像。”
精明狗,难伺候。
阮枝撇嘴,小声嘀咕:“不像就不像吧。”
顾问渊注视着她,看她手指胡『乱』拿被面打着结,无声地弯唇:“病起来,脾气也大了。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你会看病?”
阮枝不掩意外。
“不会。”
顾问渊丝毫不觉羞赧,否决得理直气壮,“看没有不长眼的邪祟冲撞你了。”
他又催促了一遍,让阮枝把手伸出来。
顾问渊的手指刚搭上她的脉搏,她就条件反『射』地往后缩。
“别动。”
顾问渊不悦地蹙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往前扯近了些。
阮枝低呼:“你手好凉。”
顾问渊不咸不淡地道:“你再耽误我的时间,就会知道这个时节的地下更凉。”
阮枝:“……”
这就是在威胁我吧?
难怪追不上,就算和这阴晴不定的狗子了友好的苗头,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比这种垃圾话。
顾问渊搭着她的手腕,脸『色』微沉,模样倒是很认真。
阮枝这时候空闲打量他,发觉他脸『色』不大对,和曾经在雨中见过的那副样子很接近,但这会儿又不是阴雨天,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
“没有邪祟入侵的痕迹。”
顾问渊放开她,顺势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但你好歹是金丹期的修士,怎么平白无故就高热,你一点线索都没么?”
阮枝大概猜到是和天道,也就是这世界的规则关。
这点不能说。
“没有。”
顾问渊的眼神顿时蕴含了无限的谴责,仿佛在无声地说着:废物。
阮枝回了他一个死气沉沉的眼神:“别『逼』我揍你。”
顾问渊对此表示不屑一顾。
他手指敲了敲,毫无征兆地问:“听闻你已经转去丹道,拜入莲华长老的门下了。”
阮枝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这个。
顾问渊继续:“其他门说你是为着我身体不好,去做丹修的,这回事么?”
阮枝意识地否认:“我当然是为着自己喜欢,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
说完,她念及任务,补充:“顺便,想着可以方便照顾你。”
顾问渊觑着她那带点不愿的样子,却是很愉快地笑了出来。
若是阮枝这会儿顺着那传言应承下来,说她其实是为了他着想才去习丹道,顾问渊怕是一个字都不会信;而她全盘否认,顾问渊又不可避免地心坏,自然而然就想着她前后表现不一,是不是又在哪儿骗了他。
唯有她这个回答,令顾问渊最信服,轻而易举就说到他心坎里。
阮枝被他笑不知所措,紧接着一样东西就朝她抛过来。
是枚戒指形状的物品。
“这是……?”
“暂且放在你这里。”
顾问渊态度随意地道,“别丢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