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入骨。
岷江潮是大盛朝有名的大自然奇观,每年到九月末的时候,安静了一年的岷江都会汹涌澎湃,腾风驾浪。
据见到岷江潮的人说,最高的潮水能有几十米高,凶猛的如一只腾龙驾雾的恶龙一样,实在是惊奇又吓人。
前世,夏梓晗就听夏梓滢炫耀过,岷江潮水好看又好玩,馋的她也想来岷江看看。
可是,夏梓滢有她娘亲带着一起来,而她没人带,她一个姑娘家,除了京城和江宁外,哪儿也没去过,更别说一个人来岷江看浪潮。
不被人卖了才怪。
“哎,这要是我和我外祖母两个人回京的话,我就会拖着我外祖母在岷江住几日,说不定就能看见潮水呢。”
“已经是九月初,到了傍晚,这也会有潮水看。”只是不大而已。
咦,这么和气的声音,是那混小子说的?
她没幻听吧?
夏梓晗看着褚景琪,一脸笑嘻嘻的。
明明是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可褚景琪就是从她脸上看出了她对他的嘲笑。
褚景琪一来气,别过头去,不看她。,
气死他了,他只是听她抱怨,有些不忍了,才告诉她傍晚会有潮水。
可这死丫头,居然敢嘲笑他。
看来,他真不能心软了。
哎……
其实,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不住对她心软,这感觉让他自己都有些恐慌。
每次听她嘀咕,他就会想起她晕倒时,心里止不住升起的那种恐慌,还有当时抱起她,心里那一丝庆幸和心有余悸。
她歪在他怀里,紧闭双眸,乖巧可爱的小模样,心里滑过的那一丝暖烘烘心间被填满的感觉。
这一种种陌生的感觉,差点淹没了他,让他不知该怎么办,却又忍不住对她心软。
看来,回船上后,他一定要离她离的远远的。
是不是只要离她远远的,这种种陌生的感觉就不会出现?
褚景琪天真的想着。
二人在岷江玩着,夏梓晗就像是放出了笼子的小鸟儿一样,在岷江的沙地里飞翔,跑跳,奔驰。
褚景琪不近不远的跟着,六个护卫也在他身后守卫着,随着他动而动,即使走了一下午,一群人的脸上也没见有一丝疲惫。
只有生地可怜兮兮的深一脚,浅一脚在沙地里艰难的走着。
呜呜,真不知道楚玉县主为毛喜欢在沙地里玩。
走的一鞋子的沙子,鞋子都打湿了,这有什么好玩的啊。
可不跟在二少爷身边,就不是合格的奴才,就算在艰难,他也要走到底。
“啊,不行了,我鞋子里灌了好多沙子。”夏梓晗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
反正这也没外人。
至于褚景琪,夏梓晗压根儿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孩子看,没有威胁性。
“起来,地上凉。”褚景琪皱着小眉头,不悦的看着她,“你还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女人不能受凉,不能直接坐地上?”
他娘是个随性的人,率性而为,可他爹从来就不让她娘坐地上,说女人属阴,是水做的,害怕寒气,不能坐地上,就连大石块上也不让坐。
每次出游,他爹都会吩咐丫鬟多带几个棉垫子,要坐大石块,就用棉垫子垫上。
夏梓晗累了,才懒得理他,小皮股如磐石一样一动不动,人也安静下来,欣赏远处一波又一波的小小潮水。
“真好看,这要是达到十几米高,是不是就更壮观?”夏梓晗在心里幻想,那潮水若达到几十米高,会怎么样。
突然,她身子一轻,被人抱起,然后又被放下,只是皮股底下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坐着没有沙地那么凉了。
夏梓晗低头一看,见是一双靴子。
呃,是褚景琪的鞋。
她看向身边褚景琪,目光移到他脚上,他脚动了动,脸红红,有些不自然的道,“我穿的袜子厚,没关系。”
见到他这别扭的模样,要是之前,夏梓晗一定会忍不住讥讽他几句,可是……这一刻,她心里突然如灌进了一滩温泉一样,暖洋洋的。
心情好,心地也宽容了许多。
看在他把鞋子贡献给她的份上,就饶他一次好了。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一人坐着,一人站着,旁边还竖立着几道身影,静静的欣赏远处那一道道白光。
现在潮水并不大,看的人除了他们外,并没其他人,所以也安静。
直到夜幕降临,褚景琪才开口,“我们回去吧,回去太晚了,长辈们该担心了。”
夏梓晗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拎起地上的鞋子递给他,“还是赶紧穿上吧,不然脚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