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之后,上原朔随即不再言语。
“纱季姐,他……”藤林友幸插话道。
浅川纱季对着藤林友幸摇了摇头,“那么,阁下愿意讲一件自己的故事吗?”
“我自己的故事?”上原朔重复了一遍,浅笑着给出回答,“很简单,八月的时候去了一趟镰仓,让近藤家保持住地位。十一月的时候去了一趟京都,见到土御门夏树,解决了幸得井和土御门之间的问题。至于十二月……就是来到伊贺,见到纱季阁下了。”
听着上原朔的话语,浅川纱季短暂失神。
“政哥还有孝哥,他们还好吗?”回过神来,她又一次开始提问。
“还算可以……至少还算有精神。”
“那……夏树呢?”
“还在为十年前的事情后悔,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总该有原因吧?”浅川纱季的目光停留在上原朔的面庞上。
在隐隐的猜测,不断的提问中,她终于知道熟悉感从何而来。
“说来惭愧,好多了……也是因为在下。”上原朔又笑了起来,“不知道纱季阁下满意吗?”
“满意……很满意。”浅川纱季站起身,来到上原朔面前。
上原朔同样站起身,用微笑面对她。
“所以,我应该怎么叫你呢?阿……朔?还是……明……辉?”明明想要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浅川纱季的声音却不可避免地有些哽咽。
这下,就算反应稍慢点的藤林友幸都明白过来。
眼前这个被自己刁难了不少时间的年轻人,竟然是纱季姐的儿子……
“还是叫我现在的名字吧,母亲。”上原朔轻轻抱住自家母亲,“毕竟这十年来,我用的都是这个名字。”
“你爸爸他……”
“我离开京都之前,父亲都没有详细说过伊贺的事情。这一次来伊贺,是因为听说了伊贺这里会发生变故。”
“是政哥说的?还是孝哥?”浅川纱季双手把住上原朔的肩膀,将他微微推开,到了自己能够仔细打量的距离。
“是父亲。”
浅川纱季愣了愣,又很快反应过来。
“是啊,政哥确实是你的另一位父亲,甚至比夏树还要尽职。”她感叹了一声,“但是幸得井和镰仓那里……”
“说来不太好意思,母亲。”上原朔嘴上说不好意思,腰杆却挺得笔直,“健吾叔叔认可了我,元康家主也认可了我。”
“意思是……”看着自家儿子近在咫尺的脸庞,浅川纱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近藤诗织,还有古贺香奈。”
“阿朔,你不会……”
“是的,母亲,我会是近藤家的女婿,幸得井和土御门的联姻也会继续。”上原朔终于露出稍显无奈的表情。
“那芽衣……“浅川纱季只觉得自己的词汇都变得不够用起来。
“我没有。”上原朔矢口否认,“白石同学那里,我只是因为她最开始对我的照顾,还有后来的些许愧疚,以及要回来伊贺这里,才会……”
“阿朔,我……话都还没说完,为什么你这么急着解释?”浅川纱季露出一丝笑意,“还是说,你确实对芽衣有些想法?”
“我……”上原朔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大门被猛地打开。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上原朔看见了神情愕然,但偏偏脸颊又绯红到像要滴血的白石芽衣。
几人互相看了几秒。
白石芽衣转过身,飞快跑离房间。
“白石同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倾听我和母亲的对话的?”上原朔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
“怎么回事?”后一个反应过来的藤林友幸走出房间,质问起房门外的下属。
“刚刚友幸大人说要好好照顾那位白石小姐,所以……”
藤林友幸眼角抽搐了一下。
肯定是因为自己先前的吩咐,导致这些属下不敢用强硬的手段拦住白石芽衣,而这就成了女孩可以直接来到这里的最大保障——十年之前,她就是在这间房间外得知自己可能要被送去东京,对于如何来到这里,记忆已经不能够更加深刻。
但十年之后的再次见面,就又闹出这样的事情……
“友幸,不用担心,芽衣会回来的。”浅川纱季的声音适时响起,安慰起藤林友幸,“而且,芽衣她对这里太熟悉了……她也迟早会知道阿朔和我的关系。”
这不是一回事情吧,母亲?
上原朔听着自家母亲的话语,尽力忍住反驳的欲望。
“等见到芽衣再说吧,阿朔。”浅川纱季深吸口气,“我想,我也要稍微整理一下思绪。”
“嗯,母亲。”
……
走廊里。
女孩沿着道路无意识地奔跑着,最终在道路的尽头停下。
十年前,她在房间外得知自己可能会被送去东京。
十年后,她在房间外得知自己可能会被送给上原朔。
虽然后一件事的概括明显有些问题,但在情绪激动的女孩看来,浅川纱季的那句话,很明显就是在示意上原朔“做”些什么。
原来,上原同学就是纱季阿姨的儿子……
原来,自己和上原同学本该有更加亲近的关系……
不知不觉间,本该充斥于女孩脑海的,对于伊贺即将发生变故的担忧,大多数都转为了羞愤、不满甚至还有遗憾等种种情绪。
等一下,什么叫更加亲近的关系!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来到伊贺,是想要尽可能帮助纱季阿姨的!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会忍不住去想上原同学相关的事情?
自己……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女孩扭过头,神情茫然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