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跪在地上,脑中不停的回想着方才御医的话。
“你再说一遍……”庆丰帝的声音再次幽幽的响起,好像并没有听清那御医说的是什么一般。
“……回,回陛下的话,是……小皇子,殁了!”那名御医只赶忙跪到了地上,声音满是颤抖的说道。
竟然……殁了!
娴妃腹中的孩子,虽是未曾到足月,但是这般直接滑胎,自然可知其已成形,至于男女……倒是可见分晓。
庆丰帝的目光,慢慢的落到夜倾昱的身上,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在凤藻宫的大殿内。
“六皇子夜倾昱,不念手足之情,残害皇嗣,自今日起……幽禁于永安紫菱洲,没有朕的旨意,终身不得归还!”
话落,满殿皆寂!
“儿臣……领旨,谢恩!”夜倾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与往常无异,甚至连求饶都不曾,他便直接接了旨意。
说完,他只朝着庆丰帝拜了三拜,便身姿笔挺的起身离开。
地上……是一滩湿哒哒的水渍,而他身上的衣物依旧是湿的,尽管狼狈,但却丝毫未见其有何困窘之意。
好像他不过就是要出宫回到皇子府一般,依旧潇洒朗润。
“昱儿!昱儿啊!”昭仁贵妃听闻庆丰帝的旨意,却是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但是不管她再怎么呼唤,那人都是一去不回还了。
“陛下!臣妾求求您了,昱儿定然是被冤枉的!哪怕是您关臣妾的禁闭,或是将臣妾终身幽禁都好,求您放了昱儿吧!”一边说着,昭仁贵妃的眼泪仿若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
昱儿绝对不能有事!
她宁愿用自己这条命去换他,也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倘或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羽儿以后就一分保障都没有了。她如今已经失了陛下的宠爱,凭着她的一己之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护得羽儿周全。
只有昱儿!
唯有他在,才能护得住她们母女俩!
“够了!朕今日……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你好生回你的月华宫待着吧,此事朕不会牵连到你与羽儿的身上。”皇宫里的人……已经走得够多了!
“陛下……”
“来人!送贵妃回宫!”话音方落,便见有宫女进殿将昭仁贵妃半搀着扶出了凤藻宫。
远远地,竟是还能听到她的哭泣声,当真是绝望到底。
没有庆丰帝的旨意,这一辈子……夜倾昱都不可能走出紫菱洲了!
一时间,殿内便只剩下庆丰帝和皇后,蔡青也只心惊肉跳的站在庆丰帝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皇后也回宫吧!”像是一瞬间忽然苍老了许多,庆丰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
“陛下……”
皇后似是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庆丰帝已然没有了听下去的心情,他只神色落寞的转身,慢慢朝着殿中的内间走去。
见状,皇后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又生生咽了回去。
尽管心中有些不悦,但是她还是尽可能的忍住了所有的情绪,毕竟今日一下子扳倒了夜倾昱这么大的阻碍,合该是要高兴的才对。
如此一想,皇后方才神情愉悦的离开了凤藻宫,似是多年来,第一次这般轻松自如。
华清宫
惠妃看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夜倾宁,眉间是如何也化不去的担忧之色。
这好好的,宁儿竟是会忽然腹痛,好歹请了御医过来,只言许是着了凉,如此她才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可还难受?”惠妃动作轻柔的为夜倾宁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眸中满是忧色的问道。
方才忽然见她疼的那般厉害,着实是将她吓坏了。
还在喝了一些姜汤,现下瞧着宁儿的状态倒是好了一些似的。
“已经好多了,母妃别担心了。”说着话,夜倾宁还朝着惠妃笑了笑。
“定然是你白日里胡乱吃了东西,看你日后还敢不敢了!”虽是语气有些指责,但那话中满满的心疼和担忧,却是夜倾宁的眸光不觉一闪。
“宁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她只微微起身拉着惠妃的手说道,“时辰不早了,母妃也早些回去安歇吧!”
“嗯,母妃等你睡着了便走。”
闻言,夜倾宁只赶忙闭上眼睛,似是要尽快入睡一般。
见她这般行为,倒是一时逗笑了惠妃。
然而就在夜倾宁闭上眼睛的瞬间,她的脑中却是无比的清醒。
她身子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不适,所谓的腹痛,也不过就是为了绊住母妃的借口罢了!
今日凤藻宫中,怕是有一番大的阵仗要闹,母妃若是去了,难免会成为她们之间争斗的牺牲品,还是勿要去趟那趟浑水的好。
方才见有宫女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这般情况的时候,她便想到了这一点,是以方才会故意装作腹痛,绊住了母妃。
即便事后父皇要怪母妃失察之罪,她们也认了!
但是这般涉及到凤藻宫的那位、大皇兄、六皇兄的事情,她与母妃还是躲远些的好。
眼下……便只等着明日再瞧瞧是何情况吧!
……
靖安王府
因着方才传回的宫中的消息,是以不管是夜倾辰还是慕青冉,两人都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墨锦离开之后,他们又是等了半晌,便果然再次接到了宫中传回来的消息。
娴妃的孩子……果然殁了!
“青冉果然料事如神!”当真是一个男胎,也当真……是因为落水一事而殁了!
“娴妃……当真是好手段!”不管这背后有没有夜倾瑄的推波助澜,单是她这般舍得下的气魄,慕青冉便有些自愧不如。
她不知道娴妃腹中的孩子到底有无问题,可即便心知那是一个无法安全降生的孩子,为人娘亲怕也是心中不舍。
但是娴妃……她似乎并没有这般情绪一样!
“就是不知……陛下会如何决断?”尽管娴妃的计划再是天衣无缝,可是这样的计策对于夜倾昱这样的人而言,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的存在。
他不是夜倾睿,从来都没有那般荒唐的事迹,如今忽然说他醉酒轻薄娴妃,怕是所有人都要怀疑的。
“陛下的心中有一个心结,如果有人触碰到,那么这一局便是死局!”夜倾辰的声音略显清冷的说道,眸中依旧满是冷光,似乎并未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有任何不同的情绪。
心结?!
与夜倾昱?
见慕青冉的眼中似有疑惑,夜倾辰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于陛下而言,就算是再多几个娴妃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他都不至于对夜倾昱如何,但是当年……容嘉贵妃的事情,怕是让他对这个儿子,彻底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