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只羊,金贵着呢,加上后头看病抓药的钱,小羊羔都变成大羊了,肯定不能放跑。”
幸而阿狼那会儿喝了药,正昏睡着,也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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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方战还没回家,这种情况是很罕见的,方战对女儿宠得要命,几天不见她都难受,这回居然能憋得住一个月,可见形势确实是严重了。
听说匈奴人换了一个主帅,重新发起了攻击。大周的军队竟不能抵挡,又将原先收复的几个重镇丢了,退守到西州附近。青州府的刺史郑大人不敢松懈,命方战严加守备,方战只能托人带了口信给方楚楚,叫她在家里乖乖地等着,不许淘气。
方楚楚撅起了嘴,却也无可奈何。
而这一边,阿狼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起来。大夫说得没错,他的底子强壮,一旦摆脱了死亡的阴影,他就如同苍劲的松柏一般,重新焕发出坚韧的生机。
方楚楚对这点表示很满意。
这一天阳光正好,三月的春天,枝头上已经冒出了新绿,一群麻雀落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和两只小母鸡抢谷子吃,两边差不多要打起来了。
阿狼自己下了床,慢吞吞地挪到院子里。
麻雀呼啦一下全部飞走了,两只小母鸡不知道怎的,忽然炸了毛似的,咯咯叫着,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翅膀跑开,带着一群小鸡崽躲到角落里去了。
阿狼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许久未见天日了,不太适应,他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
阳光白晃晃地照过来,有点刺眼。厨房里头的黄米饭正焖着,烟火的味道合着谷物的香气隐约弥漫在空气中,崔嫂子坐在小凳子上捡豆子,不远处,小母鸡缩着脑袋,发出一两声咕叽的声音。
恍惚间,有一种重返尘世间的感觉。
阿狼放下了手,挺直了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那么一站直,越发显得体态高大、宽肩窄腰、胸膛厚实,一幅好身段,虽然那张脸还是乱七八糟的不能看,但就凭这身段架子,方楚楚觉得她没有亏。
方楚楚心里十分得意,她对着阿狼笑眯眯地道:“你今天觉得怎么样,能起来走动走动也好,下午再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大约是没什么要紧了,接下去好好调理一段时日,肯定又是生龙活虎一条汉子。”
阿狼望着方楚楚:“救命之恩,不敢言谢,日后定当图报。”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男人浑厚的磁性,听过去十分年轻。
方楚楚摆手:“那倒不必,我既然买下你了,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对你有所担待,你将来好好听话、好好干活,做一个忠心能干的奴隶,就是对我的回报了。”
阿狼似乎呆住了,好像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许久,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说什么?谁是你的奴隶?”
“你啊。”方楚楚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掏出一张契书来,在阿狼的面前抖了抖,“看到没,这是你的卖身契,写得明明白白,你典身为奴,身体性命都交托于主人手中。”
阿狼瞥了一眼那契书,确实盖着红章子,下面按着手印,上面依稀写着“……典身为奴,恐后无凭,立此卖字存照,永无翻悔”等字句。
阿狼向前了一步,伸手想要夺过来。
因为阿狼前头伤得太重,前面天气又冷,大夫嘱咐过,不要让他洗澡,免得受了风寒,故而他身上一直就是臭烘烘、脏兮兮的。
这么一靠近,方楚楚又想捏鼻子了,她敏捷地向后跳了一步,迅速将契书收好,藏到怀中,警惕地道:“你做什么?想要销毁证据吗,我可告诉你,这个在府衙户房是留了档的,你撕了也没用,回头我还能去补一份来。”
“你大胆!”阿狼倏然一声怒喝。
崔嫂子的手抖了一下,豆子都掉到地上了,奇了怪了,太阳分明大得很,她却打了个寒战,赶紧裹紧了袄子,把小凳子往后挪了挪。
方楚楚生气了:“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你前头的主人本来都要打死你了,是我拦下了,而且你伤得只剩一口气了,也是我好心救了你,这些姑且都不论了,我买了你,现在我是你的主子,你这么大声和我说话,你才大胆呢!”
她生气的时候,脸蛋越发红了、粉扑扑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眼角微微挑起,眼眸里还带着一点水汪汪的雾气。
阿狼的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火得要命,对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姑娘又发不出来,忍了半天,他只能沉声道:“你花了多少钱买我,我给你,算我赎回自己。”
“我用了一只羊换下你的,你值三百三十文。”方楚楚飞快地回答他。
“三百三十文?”阿狼简直目瞪口呆了,他指着自己,手指都有些发抖,“我?就值三百三十文?”??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