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明白‘娶妇得公主,平地升公府’这句话?”
公主可不是那么好娶的啊。
王令齐却十分自信,“长安不是那种蛮横的人,只要我一心待她,她亦会真心待我。”
说完这话,王令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低声说道:“再者,我若是娶了公主,也能打消某人的妄想!”
唐元贞脸色一变,她脑子转得极快,几乎是瞬间便猜到了某个可能,“李氏私下里找过你?还撺掇你和你阿兄争?”
王令齐瞪大了眼睛,阿娘能猜到这一点他并不怀疑,但他还是没想到,阿娘的反应竟这么快!
很好,看到王令齐的表情,唐元贞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想骂人,却吐不出一个字。
实在是气得太狠了。
李氏怎么能这样下作?
离间阿仪和阿齐,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唐元贞有三个儿子。
偏偏家里的爵位只有一个。
王令仪袭爵,拥有王家绝大多数的财产,王令齐和王令平只能分得少少的家产,然后搬出国公府成为旁支。
王令平也就罢了,他跟王令仪年龄相差太大了。
王令齐却不同,他跟王令仪只相差一岁,从小一起长大,接受同样的教育,随后更是一起拜入李克己门下。
两个儿子,同样的出色!
幸而王令齐生性活泼,心胸开阔,与兄长的感情也深厚,从未想过抢夺世子之位。
若真是个自私、爱计较的,没准儿还真会惦记国公府的爵位,与王令仪兄弟相争哩。
李氏倒好,王令齐没有争的心思,她私底下还撺掇。
唐元贞真恨不得立时将李氏拉到跟前,狠狠的抽她一顿。
“阿齐,你、你和你阿兄都是阿娘的儿子,阿娘和阿爹待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是——”爵位只能是嫡长子继承,这是宗法,更是律法。
唐元贞气急之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令齐却打断她的话,认真的说:“阿娘,您和阿爹待我如何,我心里最清楚。我和阿兄也是兄弟情深,自不会为了爵位而反目。但阿婆,”阴魂不散啊,隔三差五的就让人去叫他。
他若不去,就担心阿婆会找阿兄、找父母的麻烦。
去了,阿婆就是胡言乱语的挑唆他。
跟大哥争夺世子之位?
他疯了才会这么干!
大哥为了做王家的继承人,这些年有多么努力,他全都看在眼里。
是,国公府的爵位是好,他王二却不稀罕。
一来,王令齐有信心给儿孙搏得富贵的生活。
二来,王令齐也不愿担负那么重的担子。
轻轻松松的过日子,不好吗?
听完儿子的话,唐元贞既心疼又欣慰,伸手拉住王令齐的手,“阿齐,我的好阿齐,难得你这般明白!”
“所以啊,阿娘,我若是能娶公主,对王家、对大哥、对我,都有好处!”
王令齐担心母亲会阻止,极力掰扯着。
“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唐元贞见儿子这般急切,真是又感动又好笑,“说得你好像真能娶到长安一般。”
虽然皇家公主不如世家女受欢迎,但现在世家逐渐没落,圣人对天下的统治日渐稳固,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求娶公主的。
其中不乏世家子。
而唐贤妃,最看重世家。
所以,能不能娶到长安,还真不好说。
王令齐却一挺胸脯,满是自信的说:“阿娘,您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圣人便会找阿爹商谈。”
长安,他娶定了!
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他也不会跟阿娘实话实话。
“好,我等着。”唐元贞见儿子说得这般笃定,也开始考虑起娶公主的可能性来。
……
李寿跟着唐宓来到院中的亭子里。
“猫儿,你救了我一命!”
李寿一边说着,一边从脖颈处拉出一根红绳。
红绳上系着的那个白玉葫芦,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唐宓惊呼道:“怎么回事?”
李寿缓缓将自己出京遇刺的事说了一遍,“当时,那支箭就射进了我的胸腔,拔出来,就是个死。”
唐宓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李寿的胸膛。
若不是还记得规矩,唐宓差点儿扯开他的衣襟,查看他的伤口。
李寿笑了,拍了拍胸口,“幸好有你给的救命良药,我喝下去,不但保住了命,连个疤都没留下!”
真是太神奇了,当时李寿都傻眼了。
幸好那日守在他左右的是他的心腹,否则,这个秘密极有可能保不住。
“呼~~”唐宓深深吐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旋即,她又担心起来,“你受伤的时候,有多少人看到?”
李寿明白她的担心,笑着说道:“放心吧,看到的人是我的心腹,没我的命令,他们绝不会乱说。我阿娘那儿,我也有了一套说辞。”
接着,李寿便把他骗平阳长公主的话说了一遍。
唐宓这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李寿又跟唐宓说了说自己这趟的差事。
最后,他开玩笑似的问,“哎,猫儿,你说这次我跟阿舅要什么奖赏好?”
护送贾老神仙去疫区,与户部一起赈灾,处理后续事宜……李寿这趟差事,妥妥的立了大功啊。
依着圣人对李寿的宠信,定不会少了赏赐。
唐宓却冷静的跟李寿分析,“圣人约莫不会升你的官职。”
李寿才二十出头,已经官居五品了,升官太快,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李寿点点头,他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你还是跟圣人讨要一些财物吧。”
李寿的眼睛转了转,“猫儿,我跟阿舅要一套宅子,如何?”
阿娘写信都告诉他了,猫儿长大了,他可以提亲了!
成亲的话,李家那个窄仄的房子可不成,他绝不会委屈了猫儿。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件事要办。
唐宓听说过李家的拥挤,颇为赞同李寿的想法:“嗯,这个可以有。”
她抬起头,却对上了李寿认真的双眸。
唐宓微微一愣。
李寿深深的望着她,轻声道:“猫儿,我,心悦你日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