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芳菲自梦中醒来,她才睁开眼睛,便瞧见阿穆端着汤药走了过来。
阿穆将碗放在桌上,随即很快走到一边,将沈芳菲扶了起来,道:“郡主,起来喝点醒酒汤罢。”
沈芳菲靠在床头,不由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疲倦道:“这是哪里?什么时辰了?”
“郡主,是长宁王府。”阿穆说着,便走过去将那碗醒酒汤又端了起来,等到回到沈芳菲面前,她便继续道:“郡主昨夜醉了酒,长安郡主便安排郡主在客房歇下,如今大约是辰时了。”
“苏子衿?”沈芳菲有些惊疑不定的皱起眉梢,脑海中忽然想起昨夜自己喝酒喝断片的模样……以及苏子衿安慰自己的画面。
她仍旧记得,昨夜的苏子衿,格外的温柔似仙,她笑起来很美,抚着她的脑袋时,更是有些素日里没有的暖意。只是,回想起来,反倒衬的她自己有些小孩子脾性,醉了酒便放声大哭,好不狼狈。
“郡主,长安郡主真是极好的人。”阿穆见沈芳菲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知喜怒,便继续道:“郡主以后若是空了,可以与长安郡主多多走动,也好陪她解解闷,她今儿个听说又是病了,也是怪可怜的。”
今晨的时候,阿穆便瞧见青烟等人忙里忙外,于是她便问了一下,得知的却是苏子衿病了,如今无法见客,且还让青茗来告了个罪,只道怠慢了贵客,实属歉然。
“她病了?”沈芳菲不由瞳孔微缩,忍不住道:“可是严不严重?”
苏子衿的身子骨,大抵是众所皆知的柔弱,可由于苏子衿给人的感觉太过从容,以至于这几次的见面下来,沈芳菲几乎惯性的将她看作寻常女子。只是,如今一听阿穆的话,沈芳菲下意识的便有些担忧起来。
其实究其缘由,她也说不出为何对苏子衿如此上心,大抵是因为苏子衿这人太过美好,太过让她欢喜了罢。
“奴婢不知。”阿穆摇了摇头,只是心下却是觉得苏子衿应当病的厉害,否则整个落樨园也不可能一大早的便忙里忙外的,显得有些不安。
沈芳菲闻言,不由下了床,就道:“我得去瞧瞧她才是。”
只是堪堪下床,沈芳菲便觉得有些头晕恶心,大约是昨夜喝的酒太过多了,以至于如今还有些不甚清明。
阿穆眼疾手快的扶了沈芳菲一把,随后道:“郡主,你先喝了这醒酒汤罢,左右长安郡主那儿,你现下去了也是没办法帮到什么。”
沈芳菲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便重新坐下,等到接过阿穆递来的醒酒汤,便颇有些豪气的一口气将那醒酒汤喝了干净。
“先洗漱一番罢。”沈芳菲将空碗放置在桌前,随即凝眉沉吟道:“苏子衿大概也不愿意瞧见我这般凌乱不堪的模样。”
说着,沈芳菲便很快起身,将自己收拾了一下,等到妥帖之后,她才领着阿穆出了屋子。
沈芳菲暂住的客房离苏子衿的主屋不算太远,但多少也是有些距离,大概走过一个蜿蜒走廊,便可以抵达苏子衿所在的屋落。
等到走至苏子衿的主屋不远处时,沈芳菲却瞧见已然有两个青年被拦在了外头,丝毫靠近不得。
她缓缓走过去,只见那两个俊逸青年,正是苏宁和苏墨两兄弟。一看见沈芳菲过来,苏宁便皱起了眉梢,显然有些诧异沈芳菲竟是住在了落樨园。
沈芳菲微微行了个礼,道:“芳菲见过世子。”
说这话的时候,沈芳菲半分不看苏宁,只眼神落在苏墨脸上,就好似没有瞧见苏宁这个大活人一般,那股子漠然的劲儿,看的苏宁不屑轻哼。
“郡主不必多礼。”苏墨点了点头,虽然察觉到苏宁与沈芳菲之间那不可言状的微妙情绪,但如今他的心思却是只在苏子衿的身上。
“苏……长安郡主如何了?”本想唤一声苏子衿的,但沈芳菲瞧着如今在人家兄长的面前,未免显得不太礼貌,于是她便很快的换了口风,只担忧道:“可是有大碍?”
见沈芳菲那不似作假的担忧神色,苏宁一时间有些狐疑起来。可眼下,正如苏墨所想,最重要的是苏子衿的状况。
今日一早,苏墨和苏宁便得了战王妃的吩咐,来一趟落樨园带苏子衿过去用早膳。只是,苏宁和苏墨刚刚抵达落樨园,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素日里落樨园虽也戒备森严,但今日却是尤其的静谧,这样的安静,没有一丝的生机,反而带着一股危机之感,显然便是那守卫越发严格的表现。
落樨园的守卫森严,毫无疑问便是代表着园内主子的不适。所以,苏墨和苏宁想也不想,便立即要求见到苏子衿。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青书便带着一群人堵在了门头,很明显是不会放任何人进内。
“主子无碍,”青书低眸,神色莫辨道:“郡主、大公子和二公子请回罢。”
“青书,我们只想见见子衿。”苏宁见此,不由蹙眉道:“子衿若是无碍,我与大哥自会回去。”
见一面苏子衿,说到底只是想确认她平安无事,可如今青书等人的做法,俨然苏子衿有很大的问题。正是这样的情况,苏宁和苏墨才越发不安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青茗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只听她淡淡道:“二公子莫要担忧,主子不过是有些不适罢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暗卫青问,吩咐道:“你来送芳菲郡主回去罢,记住,莫要怠慢了。”
“是。”青问低眉应道,随即便走了出去,正打算送沈芳菲离开。
只是,这一次,沈芳菲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了,只见她上前一步,便急切的问道:“苏子衿是不是病的很重?”
沈芳菲虽然有些良善,却不是愚蠢之人,她知晓,今儿个安排送她回去,大抵也是苏子衿的意思。可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苏子衿却仍旧没有出现,这已经是表现出巨大的问题了。
苏子衿,究竟是病的多重?
“让我们进去。”这一头,苏墨拧眉,语气有些不善道:“子衿是我们苏家的人,是我们的妹妹,我们自是不会害了她。”
他想,这些暗卫如此保护重重,大抵是因为害怕有人趁此机会谋夺苏子衿的性命,可他和苏宁都是苏子衿的兄长,如何能够对她下手呢?他们只不过想看看她究竟如何,想陪在她的身边。
“大公子、二公子。”青茗敛下笑意,神色有些黯然:“这是主子的意思,若是二位公子还顾忌着主子的话,便离去罢,只是,主子吩咐,希望大爷和二爷回去后,莫要同王爷王妃提起她病了的事情。”
一想起她家主子,青茗便心疼的厉害,没有人知道现下主子是忍受着怎样的痛苦,也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不让他们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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