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何安惊了一瞬,遂即冷哼道:“你别想再骗我,这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你不信没关系,反正孩子已经没有了,再追究他的父亲是谁又有什么意义?你等着吧,晚上做梦,这个孩子一定会去找你……。”
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毁了,姜锦弦绝望的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到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从云端跌落泥沼,这一切源于谁?
纪云涯——
她在唇齿间念出这个人的名字,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难道,这真是他的孩子?
何安不确定。
他看着那滩血,忽然觉得刺眼,双手紧握成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如果这个真是他的孩子……
天哪,他究竟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走过去,解开手腕上的镣铐,姜锦弦痛苦的躺在那里,双手捂住肚子,无助的蜷缩成一团,痛苦难耐的滚来滚去。
她的孩子,她正在感受到那个小小的生命从她的身体里流失出去。
“救……救我的孩子……。”她抓住何安的衣角,虚弱的说道:“我不骗你,这真是你的孩子……如果我骗你,就让我天打雷劈。”
何安震惊的看着她,用床单裹着她大步往外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何安想到什么,忽然把她放到床上:“你等着我,我叫医生过来。”
这个时候他还留了个心眼,生怕姜锦弦反过来诬陷他,这个女人前科累累,他不得不防着点。
看着他急急忙忙跑出去的背影,姜锦弦暗骂了声,这个何安,这个时候还防着她,临走前还把门反锁上了。
她痛苦的倒在床上,此刻她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没有骗何安,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他的。
云深云深……她在唇齿间念着那个名字,忽然凄然的笑了。
原来到头来,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个时候,门忽然从外边打开,她以为是何安回来了,心底升起一抹希望。
只要这个孩子保住,她还是有翻身的希望。
不容她多想,下一刻,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她挣扎了两下,就昏迷了过去。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用床单裹着姜锦弦,将她塞到麻袋里,然后放在清洁工用来收垃圾的立筒式垃圾桶里,合上盖子,清理了现场痕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何安回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下意识就慌了。
遂即自嘲的笑了笑,姜锦弦,你有种。
——
姜锦弦失踪了,姜锦瑟找不到纪云涯,也见不到何安,就差去报警,可是她不能报警,如今阿弦正是在风口浪尖上,如果她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会引起多大轰动,她更怕有心人对阿弦不利。
如果是阿弦自己离开了呢?姜锦瑟想着这个可能,对的,一定是阿弦自己离开的,姜锦瑟这样安慰自己。
她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可还能怎么办,真闹到警察局去吗?
反正阿弦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就这样吧。
姜锦瑟回了云家,云家门口围了大批记者,等着事件主人公登场,奈何守了几天,连个影子都没有。
姜锦瑟的座驾刚出现,就被记者给围的寸步难行,记者疯狂的拍着车窗,摄像头仿佛想要透过车窗准确的捕捉到她脸上的神情。
姜锦瑟狂摁喇叭,不管不顾的发动车子,这些记者再想要头条也得先要命,纷纷退来来,姜锦瑟开着车子一溜烟跑进了庄园内,将记者阻隔在门外。
李婶看到走进来的姜锦瑟,鄙夷的撇嘴,这个女人还有脸出现,带着她那个不要脸的妹妹,圆润的滚出云家吧。
姜锦瑟无视李婶的眼神,开口问道:“云姨呢?”
李婶边擦着桌子,边回道:“夫人出远门了。”
姜锦瑟皱眉:“去哪儿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个下人,难道主子去哪儿还要跟我这个下人报备?”
姜锦瑟抿了抿唇,抬步朝楼上走去。
不多时,她提着两个行李箱走了下来,这时苏叶从门外走进来,接过姜锦瑟手里的行礼,转身离开了客厅。
姜锦瑟对李婶说道:“我要离开了,李婶,如果云姨回来,帮我转告给她一句话,以后如果有时间,我会再来看她。”
李婶呵呵笑了笑:“我会如实转达的,姜小姐慢走。”
人走茶凉,她也懒得计较李婶的态度。
看了眼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目光有惆怅、有不舍,最终决绝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华丽的城堡。
看着姜锦瑟走远的背影,李婶狠狠呸了一口,这个女人终于走了,以后家里也清静了。
这时卧室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李婶朝厨房里喊了一声,翠翠慌忙跑出来。
“这老女人毒瘾越来越大了,如此下去可不行,我们要不要跟小姐说一声?”翠翠犹豫着问道。
李婶瞪了她一眼,“管这么多干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翠翠哦了声,端着调配好的东西,用钥匙打开卧室的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婶伸了个懒腰,犯困,回房间歇会儿去。
李婶前脚刚回房间,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以为是那个老女人发出来的,平常也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躺在床上睡下了。
很快,一道身影从卧室里匆匆走出来,赤着脚几乎飞奔离开了客厅。
卧室里,翠翠头上血流如注的躺在地上,台灯滚落在她脚边。
一个男人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神情安详,看样子早已死去多时。
——
姜锦瑟坐在驾驶座上,旁边的副驾驶上坐着苏叶,正要发动车子离开,这时后座车门忽然被人拉开,一个人钻了进来。
“带我去找深儿。”这是一道十分干哑的声音,听的人莫名很不舒服。
姜锦瑟扭头看过去,吓了一大跳。
那女人披头散发,整个人如同干尸般瘦的吓人,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幽冷而诡谲,莫名令人心惊。
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犹如干尸般的老女人竟然会是曾经风采照人的云姝。
想到纪云涯,她心底的恐惧更深。
她猜的果然没错,云姝也栽到纪云涯手里了。
云姝阴冷的盯着她:“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姜锦瑟有些害怕这样的云姝,下意识问道:“云深在哪儿?”
“公司。”云姝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带我去找他,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让深儿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这无疑是个很大的诱惑。
姜锦瑟驱车离开车库,在门口又遇上堵上来的记者,这次她没有留情,直接一溜烟窜了出去,记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在山路尽头。
一路上,姜锦瑟在心底犹豫着,究竟是带她去找云深,还是通知纪云涯。
她在心底考量着,无论是云深还是纪云涯,在她心底如今都是最可怕的人物,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没想到临了还是被扯进这些恩怨里。
苏叶眼底划过一抹幽光,拿出手机,装作不经意的在翻看新闻,实则发了条短信出去。
云姝忽然一把揪住姜锦瑟的头发,阴冷的说道:“这不是去公司的路,你是想干什么?去给纪云涯通风报信吗?”
姜锦瑟尖声道:“你先松手,抓疼我了。”
云姝冷哼一声:“我警告你,别给我玩儿花样,否则天涯海角,我也要深儿弄死你。”
姜锦瑟心底惊异,最后还是将车转了个弯,这条路是去云氏集团最近的路。
——
车子在云氏集团的大楼前停下,云姝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冲下去,大步朝大厅走去。
姜锦瑟扭头看了眼苏叶,警告道:“刚才看到的,最好都给我忘掉。”
苏叶垂头:“我知道。”
姜锦瑟打转方向盘,车子一溜烟离开了云氏集团。
找到一个僻静的路边停下车子,姜锦瑟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苏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点钱你拿着,另谋高就吧。”
苏叶震惊的看着她:“姜姐……你……。”
姜锦瑟将信封塞她手里,“我要离开江州了,以后会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小苏,很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最后,让我抱抱你吧。”
姜锦瑟说着,轻轻抱了抱她。
苏叶眸光微闪,抿了抿唇,低声道:“对不起……。”
“你说什么?”姜锦瑟没听清,问道。
“姜姐,以后你要好好的。”
“你也是。”
两人分开来,姜锦瑟说道:“我离开前,你再帮我最后一件事吧。”
苏叶抬眸看着她。
“这辆车子拿去二手市场卖了吧,卖的钱找个慈善机构以我的名义捐了,也当做点善事,给来世积点德。”说着自嘲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有这种善心非常可笑。
“好。”苏叶应下了。
姜锦瑟从车里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来行礼,对苏叶摆了摆手。
“小苏,再见。”
苏叶坐在车里,看着站在车外的女人。
年近四十,女人芳华不再,已显老态,但底子还是在的,姜锦瑟是漂亮的,她刚出道的时候就以性感的身材和妖媚的气质被大众封为“国民妖精,”她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可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飞蛾扑火般扑了上去,从此,她的前途毁于一旦。
苏叶从大学毕业就跟着姜锦瑟了,亲眼看着她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潜力新人,走到如今这步田地,终于要狼狈的逃离这个城市。
她心底说不清什么感受。
一开始,她很感激姜锦瑟给她的机会,可是后来,亲眼看着她自毁前途,她又恨其不争,后来渐渐变了味儿,到现在,问她后悔吗?
不后悔,这种女人,只有用现实狠狠打醒她,才能醒悟过来。
姜锦瑟对她笑了笑。
这个时候的姜锦瑟,看起来很美,总算有了点年轻时候的样子。
她看着姜锦瑟转身,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将行礼放到后备箱里,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静静坐了一会儿,她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没有人接。
第二遍,还是没有人接。
她是在忙什么?这个时候竟然不接电话。
想了想,她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又重新回了云氏集团,在马路对面停下车子,目光望向集团大楼。
——
姜锦瑟买了最近的回姜田村的车票,在候车厅等车的时候,不少人认出了她,纷纷对着她指指点点,言语不堪入目,还有人拿着手机对着她拍照。
姜锦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可听着那些骂声,还是有些难受,她背着包,匆匆跑进了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用帕子忽然捂住她的口鼻,姜锦瑟还没来得及挣扎,白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临昏迷前最后一刻,她悲哀的想,纪云涯终究不愿放过她吗?
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带着口罩,微垂着脑袋推着垃圾桶走了进来,黑衣人麻利的将昏迷过去的姜锦弦放到垃圾桶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划过一抹犀利的冷光。
清洁工转了个身,推着半人高的垃圾桶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黑衣女人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这是一张平凡到丢进人堆里都不会引起人注意的面容,一双眼睛却闪烁着铁血的幽光,让人想起冰上之上千年不化的坚冰。
女人对着镜子挑了挑眉,低声说了句意大利语,翻译过来就是,搞定。
转身的时候,左耳的耳蜗里,显现出来一个耳麦,以及左耳后,一朵赤红的曼珠沙华纹身,妖冶、荼蘼。
脚步声消失后,一道瘦小的身影将隔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看到没人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妈呀,刚才是遇上绑架了吗?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人是姜锦瑟吧。
这人正是沈落葵。
她和爸爸要坐车回乡下,去爸爸的老家看看,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她想报警,可又不想招惹上麻烦,姜锦瑟那女人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有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可怎么说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要是真的出事了呢?
她翻出手机给云涯打电话,良久无人接听,最后给她发了条微信,看到回复。
从卫生间里出来,沈旭东正站在外边等她。
沈落葵犹豫了一下,想告诉沈旭东,就在她准备张口的时候,广播里开始播报她乘坐的车次开始检票。
沈旭东对她笑道:“走吧。”
沈落葵就闭了嘴,还是别告诉爸爸了,跟他说了也没用。
临进站前,沈旭东回头看了眼大厅,眸光似在寻找着什么。
他听说她来了这里,难道也是要回老家吗?
叹了口气,转身。
——
云姝跑进大厅,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云姝吓了一跳,这是哪来的疯婆子,正要叫保安过来把人赶出去。
那疯婆子横眉冷对:“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们总裁的母亲。”
工作人员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总裁的母亲,那我还是总裁的老婆呢,哪远滚哪儿去,否则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真是的,什么人都敢来她们云氏集团闹。
云姝冷笑道:“你这个前台做到头了,领了工资赶紧滚蛋。”
前台也来了气,哪里来的神经病。
走出来就去扯云姝的头发,“你这个疯婆子,也不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今天我就让你长长教训。”说着伸手就去扇云姝的脸。
云姝气结,现在连一个前台都敢欺负她了,可惜她身体亏损的严重,力气不抵对方,吃了不少亏,很快两人就扭打成一团,保安慌忙跑过来,想要分开两人。
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外大步走进来,看到两人,下意识愣了愣。
目光落在那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女人身上,不可置信的问道:“夫人?”
两人同时停了动作。
前台小妹惊讶的瞪大双眼,难道……
不可能。
然而下一刻,梁禹快步走过来,确认这位就是云夫人,赶紧走过来扶住她:“夫人,您怎么回来公司?”
云姝冷笑了一声,瞥了眼不可置信的前台小妹,阴冷的说道:“这个女人,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梁禹眯了眯眼,瞥了眼那害怕的整个人都颤抖的女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位就是我们总裁的母亲,云夫人。”
“去人事部领了这个月的工资,走人,并且永远不会被云氏集团所录用。”
女人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夫人,你是来找总裁的吗?”不再看那女人一眼,梁禹扶着云姝转身。
那女人立刻扑过来求饶:“夫人……是我有眼无珠,求夫人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夫人不要赶我走。”
云姝一脚蹬开她,冷笑道:“给我滚。”
话落不再看那女人的哭喊,扶着梁禹朝电梯走去。
电梯里,梁禹看着面前的镜面反射出来的身影,那人垂着脑袋,干瘦的厉害,他实在无法把这人和记忆力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
这样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夫人,公司最近遇到了麻烦,总裁正在加紧处理,所以情绪不太好,请您到时候多多包涵。”出电梯的时候,梁禹低声提醒了一句。
云姝瞟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儿子,需要你提醒吗?”
话落抬步走了出去。
看着云姝的背影,梁禹勾了勾唇,抬步跟了上去。
不等梁禹通报,云姝迫不及待的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深儿……,这次你一定要替妈报仇……。”
忙了一夜,云深刚刚躺在沙发上睡着,身上盖着西装外套,几乎是云姝推门进来的瞬间,云深就睁开了双眼。
看到走进来的云姝,他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惊讶。
惊讶短短时间没见,最重形象的云姝,为何以这么面貌出现。
云深眉头深蹙,直起身来,冷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云姝还不知道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因此不知道云氏集团正面临怎样的危及,她飞快的将自己被纪云涯虐待软禁又如何逃出来的事情讲了一遍,话落恨声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个女儿如此厉害,一不留神就栽她手里了,这个仇你一定要给我报了,最好是雇个杀手,一不做二不休……。”云姝眼底划过一抹杀机,语气阴狠。
话落她发现云深没有任何动容的神色,不由得气道:“云深,我都被人害成这样了,你竟然无动于衷,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
云深冷笑了声:“一个是我亲妈,一个是我亲生女儿,你让我怎么选择?”
云姝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你现在想起纪云涯是你的女儿了,云深,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把她当女儿,她恨不得你去死,你犯什么傻?”
云深竟然在她和纪云涯的选择上犹豫,这一刻,云姝内心被不甘和恐惧包围。
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终于一点点的、被那个女人夺取了理智。
好,真好啊,纪云涯,你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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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这里回答书城某读者的留言:关于薛澄澄的身份,你来潇湘的评论看一圈就知道了……很简单却非要往复杂猜,还说作者作……作者表示好委屈:>_<:作作更开心,每天在体外里跟读者讨论点话题我容易我嘛,另外书城没后台,作者回复不到的,几百年也不一定看一次,这次刚好被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