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晏颂亲自下厨,李婶亲自给晏颂打下手,也被晏颂给赶了出来。
云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陪渺渺看猫和老鼠,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这是她听过的,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李婶端着果盘走过来,忍不住赞道:“真没想到晏少爷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做起饭来还有模有样的,现在这样的男人可真是绝种喽,不得不说小姐眼光真好。”
云涯勾了勾唇,把葡萄皮吐出来,李婶摊开双手去接。
云涯瞟了眼厨房方向,眼底溢满温柔的笑意:“晏哥哥喜欢做饭给我吃,而我,只喜欢吃他做的饭。”
“所以说,小姐您和晏少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啊……。”
云涯听到这样话很高兴,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晏颂做的全都是云涯最爱吃的,晏颂一直往她碗里夹菜,云涯都吃撑着了,最后放下筷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真的吃不下了,你饶了我吧。”
晏颂揉着她的头发,眸光宠溺:“饭量太小,要不说你怎么这么瘦呢,还是胖点好看。”
“你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着喜欢胖,可真的胖了又该嫌弃了。”
“我不会。”晏颂笑道,眸光闪闪若星:“我喜欢你胖一点的样子。”
“可是怎么办,我胃就这么小,想要胖也胖不起来啊。”云涯皱着小眉头。
“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慢慢把你胃口养大,整天吃我做的饭,想不胖都难。”
云涯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胖了就难看了。”
“谁说的,肉肉的抱起来多舒服,现在抱着咯手呢……。”
云涯柳眉倒竖,恨恨的瞪着他:“晏颂,你故意的是吧。”
云渺在一边使劲翻白眼,夹筷子的手却一刻也没停过,比家里厨子的手艺强多了,好吃、好吃……
云涯拉着晏颂回了卧室,晏颂从脖子里摘下吊坠,亲自给云涯系在脖子里。
“这是我小时候我妈在得道高僧那里给我求的平安符,说是能保佑我一生无祸无灾,我现在把它送给你,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代替我陪伴你。”
吊坠是一个用银链子串起来的玉观音,色泽透亮,一看玉质就很好,尤其是观音面部轮廓清晰,慈眉善目,极为精致,上边还带着他的体温,触手温凉。
贴着心口,就好像他的心紧贴着。
云涯抬眸看着他:“可是我没有什么送你的。”
晏颂笑了笑:“没关系,只要你一直记得我,这比送我什么东西都强。”
云涯想了想,忽然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小剪刀,抓了把头发,剪了一束尾发,然后用绑头发的红带子系成一捆,拉开晏颂的掌心,郑重的放进去。
“结发同心,非君不嫁。”
直视着他的眼睛,云涯郑重的说道。
此一别,山高水长,相见无期。
此一言,盟誓山海,矢志不渝。
晏颂将发丝紧紧的攥在掌心,只觉得是那么烫手,他忽然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想要把她拥入到骨血里去的力道,云涯差点窒息在这个拥抱里。
“等我回来。”
晏颂走了,云涯没有送他,她站在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晏颂上了车子,临上车前,他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几十米的距离,清晰的望进了云涯的眼睛里。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窗帘,指骨泛白。
他坐进了车里,杜山开着车子缓缓驶离了庄园的大道。
这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像是她惆怅的心,一直落不到实地。
老天也懂她的心情吗?所以每一个分别的日子,都是这样的下雨天。
车子渐渐的离开她的视线,在雨雾中显得越来越模糊,遥远的像是一去再也不会回头。
她忽然飞身往楼下跑去,连鞋子什么时候跑丢了也不知道,李婶看到她疯了一样从楼上跑下去,头也不回的冲出客厅,没入雨雾中,惊讶了一瞬,立刻追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
“晏哥哥……。”云涯追出去很远,淅沥的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氤氲了她的面容,也不知脸上滴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她伤心的泪水。
直到车影彻底消失不见,全世界除了一片雾茫茫的水汽便是铺天盖地砸落的水滴,她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愣愣的,毫无焦点。
那么漫长的时光,你让我该怎么过?
你好狠心、好自私,你潇洒的走了,独留我一个人,让我独守着记忆度过这漫漫时光吗?
“小姐啊……,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能淋雨。”李婶脱下外套罩在云涯头顶上,扭头吩咐道:“小兰,快点拿把伞再拿条毯子,快点。”
看云涯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模样,李婶心疼的不得了,心底对晏少爷也有了埋怨,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了呢?我们小姐一个人该怎么办?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你看这雨越下越大了,再感冒就不好了。”李婶苦苦劝到。
云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兰抱着衣服拿着雨伞小跑着过来,李婶忍不住骂道:“你傻啊你,赶紧撑开伞给小姐打着。”
“哦哦,好。”小兰赶紧打开伞,撑在云涯头顶,她个子比云涯低多了,非得掂着脚跟才能不让雨滴落到云涯身上。
李婶抖开毛毯,裹在云涯身上,揽着云涯的身子往回走:“小姐,我们回去吧,晏少爷过几天就回来看您了。”
她不知道晏颂这一走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她只是单纯的以为晏市长调回了京都,晏颂也随着父母回了京都,虽然一南一北,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见随时都可以见,虽然异地恋是苦了点,但两人那么相爱,这一点也不算什么。
云涯喃喃道:“不会了……。”
“不会什么?”雨下的越来越大,李婶没听到她说的话。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撑着雨伞走过来,李婶正要张口,对方轻嘘了一声,李婶和小兰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半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云涯愣愣扭头,模糊的视线中,是少年俊秀温柔的面容,薄唇无声而张,雨幕里,听不清,却看得见。
【涯涯,我们回去】
云涯泪如泉涌,扑在他怀里,“渺渺,我只是有点害怕,我怕我一个人支撑不下去。”
果然呵,晏颂教会了她爱,也教会了她软弱。
云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
淋了雨,云涯果不其然病了,发烧三十九度,她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
纪蝶虽然怕的,但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依旧心疼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渺渺也一直在旁边守着她。
云涯看着窗外,天气依旧阴沉,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几点了?”一张口,生意暗哑犹如久旱的土地。
纪蝶拿着毛巾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六点多了,把汗挥发出来,这感冒就好了大半,小小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云涯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想吃蝶姨亲手做的莲蓉糕。”
纪蝶笑道:“好,我现在就去做。”
纪蝶离开后,云渺陪在她身边,很有眼色的倒了杯水亲自喂云涯喝,云涯忍不住笑道:“渺渺真的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云渺裂开嘴角,笑的很灿烂。
这时李婶在门外说道:“小姐,常先生送来了一批保镖,我要怎么安置他们?”
云涯撑着坐起来:“等我下去再说。”
“小姐,您还病着,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可以了,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云渺摁着云涯的肩膀要把她摁回床上,云涯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的笑道:“我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
云渺抿了抿唇,死活不同意她下床。
云涯无奈道:“渺渺,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听话好吗?”
云渺看了她几眼,拿过外套披在她身上,亲自来扶她。
“还是我的渺渺最贴心。”
云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常叔站在客厅,身后站着一排黑衣保镖,个个气势轩昂,一脸煞气。
一眼扫过去,有十二人之多。
看到云涯下来,常叔立刻走过去:“小姐,我听说您病了?”
云涯笑道:“没事,一点小感冒罢了。”
“感冒也不能掉以轻心,小姐身子弱,要仔细养着。”常叔碎碎叨叨的说着。
“这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小姐要干什么用?”常叔问道今天来此的目的。
云涯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淡淡道:“我让常叔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常叔摇头:“背后应该有人,这件事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云涯想到就会是这样:“没事,慢慢来。”
“云氏破产,很多项目滞留,而这些投了钱的户主钱就打了水漂,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聚集在云氏集团闹事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你觉得今天网上流传出的关于我和这座庄园的流言,都是巧合吗?”
常叔瞬间想到了关键点,不可思议道:“小姐是说……。”
所以她才让自己查背后散布谣言的人,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对方是故意引出纪云涯和这座庄园,引导那些楼财两空的人,把主意打到纪云涯身上来。
“如果让我查到是谁搞的鬼,老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常叔眉眼阴戾的说道。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是我多虑了呢?”
“不,小姐考虑的对,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如果那些人真的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常叔有些不敢想下去,立刻转身:“我现在就去安排。”
云涯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情有些阴沉,每次下雨,都没有好事情。
果不其然——
网上冒出一股声音,把火顺理成章的烧到了纪云涯身上,她是云深的亲生女儿,俗话说父债女偿,这件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她坐拥一座价值连城的庄园,把庄园拍卖随便从指缝里漏点钱就够还钱了。
虽然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云深作得孽为什么要让纪云涯来背负,就因为可笑的血缘亲情吗?这对纪云涯根本就不公平,但无法阻止那些被欺骗蒙蔽了头脑的人,他们被云深给坑了,云深现在在司法机关,他们见不到人,那就找他女儿,他女儿的钱就是他的,让她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晚上七点左右,一群穿着雨衣举着横幅的闹事者聚集在纪家庄园门口,口口声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群情激奋眼看事态就要失去控制,还有偏激者在铁栏门上泼油漆,在围墙上写脏话,张口闭口黑心商人奸商还钱……
堵在云氏门口的户主听到消息后立刻往纪家庄园赶去,仿佛看到钱在向他们招手,是啊,云深欠的债就该让他女儿来还,她又那么有钱,这些人在纪家庄园外看着这占了几乎大片个山头的豪华庄园,那在雨雾朦胧中仿若中世纪城堡般耸立的欧式塔尖,一切都像童话故事里华美奢侈的城堡,充满着梦幻感,这些人就更加激愤了,她们一穷二白赔光了家当,为什么罪魁祸首却住着如此豪华的庄园,不甘和嫉妒让他们越发疯狂,又喊又叫誓要把纪云涯逼出来。
庄园大门口离别墅有一千米的距离,那些声音在雨声中模模糊糊的传来,在这愈加漆黑阴沉的天色下,犹如怨鬼的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云涯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神色晦暗莫名。
李婶站在她身侧,有些担忧的望着窗外:“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是云氏欠他们钱,又不是小姐欠的,凭什么都来找小姐,小姐,真要他们闹下去,可该怎么办啊,明天一早厨房还要出外采买,他们不会打人吧?”新闻上报道过很多这样的事情,那些人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打人绝对能干的出来。
云涯抿了抿唇:“警告家里的下人,这几天不要出门,至于采买的话,家里就没有存粮吗?先坚持一下。”
其实后山有条小路,能通往山下,但这条小路知道的人没多少。
李婶道:“我听小姐的,存粮有的,坚持个四五天不成问题,但小姐,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吗?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先报警吧。”
云涯摇头:“报警是没用的。”她只想知道背后煽风点火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究竟是单纯的想报复她、还是另有目的,云涯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在等常叔的消息,只有知道背后人的身份,推测动机才能分而化之,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动如山。
常叔将保镖散布在庄园四周巡逻,防止有人跳墙跑进来,大门口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增派了六个保镖,大门虽然是高大威严的栏杆铁门,但其实很好翻进来,虽然铁门上安装有警报装置,但架不住这些闹事的人群起攻之,所幸到现在为止这些人只是聚集在门口喊口号,泼油漆,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纪蝶害怕的不得了,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方寸大乱,除了躲避真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秦渡打过来电话,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报警,并且正开着车在来的路上。
“阿渡哥哥,你别走正门,绕到后山,我告诉你具体路线,你从后山饶进来,我派人去接你。”
秦渡的出现将会把事情推上一个新的爆点,并不是好现象。
光挂了秦渡的电话,安排了一个信得过的保镖去后山接秦渡,她就接到了裴轻寒的电话。
“需不需要我帮忙?”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温润如玉,犹如夏季最清凉的风,令人糟乱的心情霎时间平定下来。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现在拒绝我,就是不把我当朋友。”生怕云涯拒绝,先发制人。
云涯抿了抿唇:“那就谢谢你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
——
宁子洹听说云涯出事了,暗骂了一声,带着人就往纪家庄园赶,竟然敢闹事,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在半路上给云涯打电话,关心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
云涯听到他带着人正在来的路上,哭笑不得:“你别冲动,千万别和那些人起正面冲突,否则不是我的错也会变成我的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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