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的时候,二白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脸色烧的通红,人依旧昏迷着。
号过脉后,老大夫一边开药方一边慈和安慰道,“无妨,气阻于胸,又被风邪侵体所至,我开几副疏散的方子,喝几次便能好了!”
七娘连声道谢,吩咐果子多拿些药费和诊金给大夫。
等果子去抓了药再熬好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雨小了些,滴答滴答的从屋檐上落下来,汇成蜿蜒的小溪流出院外。
二白喝了药后又睡了过去,一整天都是醒了睡,睡了醒,直到傍晚才略清醒些,喝了碗清粥,人看上去也精神些。
彼时七娘正守在床边,摸了摸她已经不再发热的额头,摇头笑道,“掌柜,那蓝秀才便这般好,让你如此放不下!”
二白穿着月白色绣水墨青莲的寝衣,墨发散下来,巴掌大的脸略显苍白,却更衬的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她微微抬头,弯了弯唇角,“下次再也不会了,让你和果子担心了!”
“我们担心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见你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这般糟蹋,那蓝秀才三心二意,哪里值得你这样用心。让他娶那个郡主去吧,我们回香苏去,好不好?”七娘低声劝慰。
二白半垂着头,长睫遮住眸子,半晌不语。
七娘又叹了一声,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下盖在她肩膀上,拿着空了的药碗走了出去。
二白倚在床上,转头淡淡看去,傍晚的时候天气便晴了,此时刚入夜,一轮皎月升起,挂在树梢,月色清亮,穿过稀疏的薄云,在地上凝了一片凄迷斑驳的光晕。
她哪里还能回的去,她早已没了后路可退。
也许,将来会失去的更多。
这是她要走的路,从来没有选择。
次日一早,二白还在梳洗,就听院子里有人喊她的名字。
“二白!”
“二白,本世子来找你了!”
二白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妆花长裙,头发简单的挽在脑后,眉目清澈,眼波横转,娇俏生动,懒懒的倚着门框,声音清脆,“喊什么喊,早晨吃喇叭饼了?”
“丫头!”慕容遇转头,俊秀的面孔上挂着笑,“想我了没?那日从烟雨楼分别后我便要来找你,谁知又被我爹带着出了一趟门,昨晚刚回来。”
说罢仔细看了看她,疑惑的道,“你怎么了,脸色这样苍白?”
“染了点风寒,已经无碍了!”二白歪头笑道,“找我有事啊?”
慕容遇几步上了台阶,轻笑道,“没事便不能来找你?想见你了就来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那现在看过了,回去吧,我要吃饭了!”二白摆了摆手便往屋里走。
“嗳!”慕容遇急忙上前一步拦住她,嬉笑问道,“为什么你吃饭了我就要走?”
“你不走难道留下吃饭?”二白仰头一阵正经的看着他。
“我已经吃过了!”慕容遇顺着回了一句。
“就是啊,那还在这做什么?”二白嗤笑了一声。
“哦!”慕容遇讷讷应了声,转身往外走,刚走了两步,突然嗤了一声,端笑回首,“本世子都让你绕懵了!走,别吃饭了,我带你去吃好的!”
说罢拉着二白的手腕便往外走,二白小跑在后面跟着,“什么好吃的?”
“你来一趟上京,本世子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走吧,跟着本世子肯定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