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上像是被染了颜色一样脏兮兮的。
槐花此时哪里还在乎这些东西?
虽然她不吐了,但是脑子还是晕晕乎乎沉甸甸的,真想一头扎到地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水仙嫌弃地躲开之后,银杏也躲到了一边。
看着银杏那嫌弃的模样,林毅竟然嘿嘿地偷偷笑了起来,他今日就是故意的,这个恶毒的小姑娘,还有她那个狠心的娘,当初怎么对待银杏姐妹的,他可打听清楚了。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银杏性子好,她不计较可不代表别人不能帮忙出气。
给银杏出了气,林毅觉得这一天的心情都好的不得了。
槐花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终于有些清醒了,但是清醒了还不如不清醒,方才发生的一幕顿时涌入脑海里,赫连诺嫌弃的眼神,矮个男子恐怖狰狞的脸,还有身体凌空飞起的空虚骇人的感觉。
当然,还有之后头晕目眩的晕厥感,种种的种种,几乎让她精神崩溃,大颗大颗的泪珠涌出眼眶。
顾不得双手沾染的污秽之物,槐花紧紧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脸放声痛哭起来。
“娘!我好怕,娘,你快来,我想要回家啊,娘!”
听着她声嘶力竭地叫着娘,银杏的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她想起了自己的亲娘刚死的时候,她们姐妹几个就是这样抱头痛哭的。
而最让她记忆深刻的,则是乔寡妇刚来就要把她们卖掉的那天晚上,大姐因为定有婚约,肯定是不能卖的,要被卖掉的就是她和两个妹妹了。
大姐不舍得她们,姐妹四个抱头躲在墙角痛哭流涕,她们声嘶力竭地喊着娘,可是再怎么喊,娘已经闭了眼睛被埋在了村头的野地里,再也回不来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晚爹想要留下她们跟乔寡妇说的话,他说他能多干点活儿养家,不要卖他的孩子了,卖了他的孩子,他对不起死去的婆娘。
可是乔寡妇呢?
乔寡妇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到了炕头上,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们一家人,指着炕里头哭得嗷嗷的小儿子,哼道。
“死去的婆娘?呵,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那短命鬼,就不该逼着她给你生男娃儿!现在人死了,你又过来念旧情了,真是不要脸!”
乔寡妇的话说的尖酸刻薄,大姐性子柔弱没敢吭声儿,两个妹妹都还小,只知道哭。
银杏虽然六岁,但是骨子里就是不服输的,立即就反驳了一句:“你才是短命鬼,我娘不是!”
啪!
刚说完,银杏的脸上就被人一巴掌打得火辣辣的了。
她震惊抬头,就看到乔寡妇带来的那个女娃儿瞪着一双跟她娘一模一样的尖溜溜的眼睛冲着自己。
“呸!敢咒我娘,你是个什么东西!”
银杏记得,这个女娃儿是乔寡妇和她那个短命丈夫生的女儿,叫槐花。
打完了她,槐花一扭头就对坐在炕沿儿上笑得灿烂的乔寡妇说道:“娘,这小蹄子嘴巴忒毒,肯定是个小克星,把她卖了!”
银杏一愣,把她卖了?槐花才是个外人,她凭什么在她的家里颐指气使地让她的亲爹卖她?
“你凭什么卖我!你才是小克星,你克死了你爹!要卖也是卖你,你跟我们不是一个爹,你是个外人!”
这一句外人,彻底地将乔寡妇娘俩儿给惹恼了,乔寡妇一脚跳下了地,骂着老实巴交地银杏爹。
“好啊,老娘跟了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又是让你睡又是让你骑!到头来老娘成了外人!哈,行,你们是一家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一家子赔钱货们养活大!槐花,咱们走,咱们不在这里了,咱们回家!”
见两人要走,银杏姐妹几个高兴得很,但是爹却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银杏的眼泪也扑簌扑簌地下来了,她记得她爹苦苦哀求乔寡妇不要走,还说会把槐花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疼,永远都不让她吃苦不让她受罪。
她也记得乔寡妇母女脸上得意的笑容和威胁的话,槐花来了,家里闺女太多,要卖掉一个。不卖,她们就走。
看着爹痛苦的表情,看着炕里头突然痛哭起来的小弟,银杏想起了娘亲去世前的嘱托。
银杏咬咬牙,站起身来,终于将自己卖了……
“银杏,银杏,你怎么了?”
水仙的叫声将银杏的思绪拉了回来,银杏抹抹眼泪,摇头:“没事,就是,就是想我娘了。”
水仙是有父母的,虽然体会不到没有娘亲的感觉如何,但是看她这样心里也不痛快,默然地帮她擦着眼泪。
看着跟号丧一样的槐花,林媛蹙蹙眉,沉声喝道:“别哭了,再哭把你卖去青楼!”闻言,槐花的哭声果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