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与少年们的裙裾衣摆而动,宛若一片欢乐的花海。舞蹈非常欢快,鼓点也分明轻快,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跟着鼓点一起起舞。这些少男少女的出现,顿时将气氛推至十分热烈的高度。
卫箬衣饶有兴趣的看着,想来这些衣着不同的少女和少年便是代表和柔然各个不同的部落了。
柔然人此举便是要告诉大梁皇帝,他们各部落都愿意与大梁缔结盟约。
其实也没办法不缔结盟约,柔然人要和大齐人开干,自然是要将大梁的心先安抚好了的。
等歌舞队伍一过,便是身穿五十名明丽的少女分成两列跟在后面了,看她们的衣着与装饰应该是柔然的宫女。紧跟着她们的就是柔然公主所坐的马车,
马车四周是空的,没有马车的车壁,也没有棚顶,八匹雪白的骏马拉着一个被做成花瓣状的马车缓缓前行,花瓣的中央端坐着一名身穿着红色礼服的异域少女,墨发被高高的盘起,头上带着花冠与其他的金质饰,贵不可言,美艳不可方物。
大家在看她,她也落落大方的看向了四周,一再的对周边的百姓们挥手示意。
“看这柔然公主的脾气还不错嘛。”卫箬衣笑道。
柔然公主的车马过去了,后面便是一队锦衣卫跟着,卫箬衣一阵紧张,刚刚看公主都没上什么心思,现在到了来劲了。
直到所有的锦衣卫都过去了,卫箬衣依然没见到萧瑾的身影,她这才放下心来。
等坐回椅子里面,她就微微的笑了起来,萧瑾答应她不出现在公主面前果然就是真的不出现在公主面前了。
倒不是她有多小气,要干涉萧瑾的事情,只是人家柔然公主来势汹汹,她也不得不防着一点。
卫箬衣专心致志的看着楼下经过的公主仪仗,却不知道她也是在被人默默的注视着。
萧子雅躲在暗处,目光未离开过卫箬衣身上半毫。
其实就连他也说不出来卫箬衣到底有什么好的,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就是牵动了他的心思。
世人皆道他是个专情的人,自他的世子妃死去,他便再没动过续弦的念头。不过也只有萧子雅自己明白,他的确是个不容易动情的人,但是却不是对他的世子妃专情,而是能让他专情的人就坐在对面的围栏里面。
至于他的那个世子妃,他默默的在心底冷笑了一下,他为何要对一个被人安排在他身边将他一举一动都报告出去的女人动心呢?
他之所以容忍一个那样的女人留在身边,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罢了,不过他还是大意了一回,才让自己身落残疾。
那个女人不是病死的,而是他动了手脚弄死的。
他的身边,不需要一个对他怀有别样目的的人。更不需要陛下再塞一个奸细过来,所以他就变得十分的“专情”。
如果上次他谋划的那一次行动成功了的话,如今大概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看柔然公主的仪仗的人便应该是他了。
真是太可惜了。
“成书,你去将这份信送去对面。”萧子雅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已经写好的信笺,交给了他身后的侍从,缓声说道。
“是。”成书接过了信笺,走了出去。
萧子雅默默的等候着。
“郡主,有人送了一封信来,说是拱北王府的萧子雅送来的。”绿蕊一脸愤慨的说道,“他还有脸送信过来。”她气鼓鼓的说道。
“是啊,他居然还敢送信给我?”卫箬衣先是一怔,随后淡淡的轻笑了一下,上次在别院的事情,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按照萧瑾的说法,萧子雅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也默许了这件事情了。
她掏心掏肺的将他当成朋友,他便是如此出卖她的吗?
本是压根就不想接他的信的,不过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卫箬衣还是将信接了过来。
信上也没写过多的事情,只是说萧子雅会在诗社外面的街角的一颗大槐树下等着她,他想见她一面当面与她道歉。如果她不来,他就会一直等。
“靠啊!”卫箬衣看完就将信丢在了一边,想想不好,随后捡起来又叫绿蕊送给在门口等候着的拱北王府的小厮,“你去回了你们家公子,便说我身子不适,不能出门,恕不相见!”谁要去见他啊。他的脸又有多大?他愿意等,那就一直等吧。
横竖她是一点点都不想去的。
卫箬衣的举动纳入了萧子雅的眼底,一如他之前所料的那般,他并没动怒,反而不经意的笑了起来。
看看,她就是这么耿直,竟是压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一个不会掩饰自己情感,如此外露的人,为何要装病呢?
萧子雅更是好奇卫府接下来的举动了。
肯定是有事。
“世子,这信被退回来了。”成书捧着信跑了回来,对萧子雅说道。
“我知道了。”萧子雅淡笑着点了点头,“必要紧,我只是让她知道有这回事罢了。不过她肯定会来见我的。你去将信烧了吧。”
“是。”成书应了一声。
等信变成了灰烬之后,萧子雅便对成书说道,“你推我去诗社外街角的那棵大树下面去便是了。”
“好。”成书点了点头。
从那之后,京城的百姓在经过那棵大槐树的时候,都能看到一名身穿素色直缀的青年男子,眉头深锁,眼神温润的坐在一架木质的轮椅上,静静的等候在大槐树边上。
一天如此,二天亦是如此,第三天,这事情便就传开了。
到了第四天,这消息似乎都有压盖住柔然公主前来京城的趋势,大家纷纷议论着,不知道拱北王府的那位公子如此是在做什么。
他似乎是在等人,但是他等的人是谁?
人们的好奇心总是很重的,还有人特地绕路过来一观,发现萧子雅的眼神虽然温和,但是脸色却大不如前,苍白孱弱,那身子骨似乎岌岌可危,有一种一触即溃的脆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