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而已,就这么难吗?
而如意戏楼里,被他们逃跑的行径而感到古怪的不止是沈鸿一人。
“哎,奇怪了,他们每天都到这儿来的,怎么没见人呢?你们等等,我找个人问问去。”
说话的这位是戏班里打杂务的小哥儿,刚才沈鸿给了些银子小二哥,跟他探询了两句后,便提出了想见这位负责演出《西厢记》的黄班主,谁知这位小二哥一点也不出奇。
然后就带了这位打杂务的小哥儿来,小哥儿说这事情已经有人负责了,黄班主今天有事不在,以后有人问有人找,就找那两位。
所以这才有刚才的话。
小哥儿出去了,一会儿又带了刚才的那个小二哥回来,小二哥笑道:“原来客官是找岳宇朱权他们呀,他们刚才跑了,你们也看见的,撞翻了我们戏楼好些东西呢,我们掌柜的正要找他们算帐呢!”
沈鸿眉头微蹙,问道:“你是说,刚才跑出去的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对呀,我也在奇怪呢,怎么他们跑得跟没命了一样?见到仇人了不是?”小二哥开了个玩笑,然后说道:“那两位客官要是没什么要问的了,小的就出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沈鸿点头:“多谢您了。”
小哥儿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于是和小二哥一道出去了。
剩下沈鸿和袅晴在厢房里,沈鸿想着刚才的事情,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两个人,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好像是被她吓跑的吧?可她并不认识他们呀,他们跑什么呀?
楼下的晤语借着喝茶不着痕迹地往沈鸿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鸿正在纳闷着,视线无意间往楼下一督,却正好看见了走进来的某个熟悉的身影,她吓得连忙举袖遮挡了起来。
袅晴刚想问怎么了,沈鸿连忙扯了她的袖子:“别看楼下,沈昊在底下呢!”
袅晴听了也是吓得连忙举袖。
两人若不是有化过妆的帮忙遮掩着,怕是吓得脸色都要白了,毕竟她们也没想到,这刚到京城第一天,还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却先见到了沈昊先,这若是让他认了她们出来,那岂不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但也正因为她们遮挡着不敢看,所以谁都没发现,现在的沈昊看着有些憔悴了,而且脸上还有种掩饰不了的伤痛。
看着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戏楼,沈昊有如没有知觉的人走进来一般,台上唱得越热闹,他的心里便是越发的难过,眼眶亦是禁不住瞬间红了起来。
看着此时的热闹,沈昊心里便是一阵阵的痛楚,他很后悔,他十分的后悔,为什么当初,他没有坚持带她回来?
沈鸿,你是真的走了吗?如果当初,你肯跟我回京,那现在的你是不是会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执意去你的外祖家?那场大雨翻了你的船,你在那水下,一定会觉得死不瞑目吧?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沈昊难以抑制地哭了出来,永福心里也是难受,看着爷这样子,他劝道:“爷别难过了,大小姐不会怪我们的,这都是命啊……”
“什么命?”沈昊看着永福:“她的悲剧,是我们全家人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我爹没有把她留在乡下,如果当初,我娘肯把她带上京来,如果当初,我就是不同意她留在那儿,那她就不会出事的!”
是他们,害死了她!
永福亦是抽泣着,看着爷这样,他的心里那是比他还难受呀。
而戏楼的小二哥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见两个年轻公子哭成这个样子,也是一时之间不敢说话。
沈昊抹了把眼泪,转眼看着戏台上的戏,说道:“她那时就想要听一回戏,我还骂了她,可现在,如果她在这里,我愿意包了这整个如意戏楼给她看呀,可她看得了吗?是我害了她呀……”
沈昊捂着眼睛像个孩子痛哭了起来,周边的客人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永福抹了眼泪,见爷睹戏思人,更添伤感,因此扶着他走出了戏楼,沈昊随着他出去,然后就是蹲在戏楼的墙角边旁若无人地痛哭起来。
那哭腔,那无助的抽泣样子,真是让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对他行了注目礼,都不知道两个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哭成这个伤心的模样,也有好心的大爷大娘过来询问他,可沈昊越听就越是哭得厉害,永福也哭,哭得泣不成声。
大爷大妈摇摇头,安慰了他们几句,也无可奈何地只好转身走人了。
从宫中出来的顾云忻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他一回来就自己进了书房,然后谁都不叫唤。
晤言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他刚才进来时,打理书房的李峤就悄悄将他拉到一边说了,今天主子的心情有些不对劲,让他注意点。
所以晤言也奇怪了,主子什么人呀,他的心理不像是能随随便便打击到的,再说也没听说朝中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呀,那这心事重重,从何而来?
不过他还是听李峤的话了,所以掂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可顾云忻什么人,即使晤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还是睁开了眼睛来。
晤言……
主子是真的不对劲。
他在伤心。
“主子,您怎么啦?”
晤言也有些紧张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伤心这个词,怎么会跟主子搭上边呢?
顾云忻看着晤言那张年轻的娃娃脸,想起沈鸿也是跟他一般大的年纪,那天在永延县里遇见她时,她还活得好好的,可怎么才一个多月,她就能死了呢?
沈侍郎前天告了病假,今天皇上更是批准了他告假返乡祭祖的折子,因为他在乡下的女儿沈鸿在去外祖家的路上遇上暴雨翻了船,与其他十几个人葬身了河水中,沈侍郎一收到这个消息就病得卧床不起了,皇上还特意派了太医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