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指挥岗哨去拿人,何宗文也不慌张,理直气壮与他们争辩,只是他显然不是那些士兵的对手,即使又何宗平在一旁帮忙,也很快落了下风。
正混乱中,突然有一辆黑色轿车停下,车窗略微降下一截,何宗文听见身后有动静,回过头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就僵了。何宗平也跟着他望去,吓了一跳,连忙喊了声,“叔父。”
车门打开,从车里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高官,虽然和煦笑着,却是不怒自威,“敢问犬子犯了什么事?”
赵聚仁调查过何宗文的身份,只知道他与乾都的何家有关系,却没有料到他居然是何昌任的儿子。他不过是一个少校,这哪是他得罪得起的?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只能陪笑说认错了人。不过那何宗文看着也不情愿,何总理说话虽然不轻不重,可他却让人强行带走了何宗文。而何宗平站在一旁,完全不敢上前做什么。
正厅离侧门有较远的距离,等何昌任的走了,殷鹤成才过来。
殷鹤成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紫红色衣服的女人,却也不动声色。他一过来,赵聚仁与岗哨侍从纷纷向他敬礼,“少帅。”
那个女人闻声回头,他的视线扫过她的面容,嘴角不经意的一抬,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可他看到何宗平之后,那笑又渐渐消失了,何宗平过来与殷鹤成埋怨,殷鹤成虽然客气,却道:“您夫人的大衣我未婚妻也有意见一模一样的。”他虽这么说着,却又派司机送何宗平回乾都。
殷鹤成恩威并施,何宗平微微一惊,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上车前看了一眼戴绮珠与赵聚仁,仍对殷鹤成道:“还是少帅待人周全,不像这位副官还有这位小姐。他们真像有备而来,故意埋伏好要来抓我似的。”虽然听着只像句玩笑话,可该说的何宗平都说了,他出生于这个时代的名门望族,自然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殷鹤成没说什么,只笑了笑,与他握手后告别。殷鹤成转过身,他的眼神里有细微的变化,赵聚仁在他身边待了三年,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殷鹤成微微敛目,吩咐侍从室的潘主任,“都带回去,给我好好地审!”虽然只有一句话,却是雷霆万钧。他极少这样生气,潘主任虽然应着好,却也心里发怵。
潘主任直接命人将赵副官与他手下几人都拿下,想了想,又小心问了殷鹤成一句,“戴秘书也一起么?”
戴绮珠一听到潘主任替她,以为还有转机,立即跑过来拉殷鹤成的手,声泪俱下地求他,“少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误会了。你就看在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
这么多年?殷鹤成觉得好笑,他军务繁忙,近来尤甚,有些事他早就心里有了数,一直等着秋后算账,只是最近府上军中大事一件接着一件,他觉得没必要在那些事上分心,不料他们非但不收敛,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弄出了这样的事!他对女人素来比男人要宽容,却也是不动他军务的前提下。
殷鹤成连看都没看戴绮珠一眼,厌弃地将手收回,语气冷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这语气与当初夸她舞跳得好的那个人判若两人,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其实早该知道了,在两个月前他花钱给她置办洋楼,从此与她两不相欠的时候。她知道男人从来都比女人心狠,可她尤不死心!他娶谁都好,爱谁都好,怎么会突然回心转意,和那个乡下来的顾小姐在一起?那个顾小姐哪里比得上她?
殷鹤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这些事这些人都不值得他费时间,自然有人能让他们开**代。他无心在这里纠缠,那边洋楼里还要他招呼,而那一个人现在又在哪里?
他刚命令侍从官去府里找人,却看见有女佣朝他走过来,那人不是帅府里的佣人,不过他瞧着面熟,像是在哪见过。
阿秀见殷鹤成面色冷淡,又瞧见刚刚那阵势,她有些害怕,难怪方才顾小姐脱了大衣、围巾给她,又交代她去找一个叫何宗平的人。
阿秀虽然心里还有些虚,却还是依照顾舒窈的吩咐来找少帅,“少帅,我是陈公馆陈夫人身边的人,我家夫人今天出了事,顾小姐前去陈公馆照顾了,特意让我来跟您说一声,要您别记挂。”
那一边的陈公馆里,大夫与护士们正在往陈夫人手腕上缝针,顾舒窈正拥着陈夫人,防止她随时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