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两方剑拔弩张地僵持大半个月,而帅府这边他们两边的说客几乎没有停过,每隔几日就有人过来拜访。
盛军这一年来养兵蓄锐,从武器装备到士兵人数,都不是其他省的司令可以比的。殷鹤成手里头几十万人南北两边都眼巴巴地看着,只要他支持哪一方,那一方就可以说胜券在握。
就算谁都不支持,他们两方打得昏天黑地,而盛军不参战,对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万一殷鹤成趁机挥师南下呢?
长河政府和南方政府都来找了殷鹤成,而且都有他们的理由。一方面,盛军名义上仍归属于长河政府,而另一方面殷鹤成和方中石、程敬祥都有交情,当初日军围困,还是方中石领了兵过来。何况,这两年穆明庚做的一些事着实过分,如果将这次借机将穆明庚扳倒了,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穆明庚那边也提了不少好处,譬如以长河政府的名义给盛军拨一笔军费,还力邀殷鹤成去乾都参政。
长河政府的人缠了殷鹤成许久,手甚至伸到盛军内部去了,还私底下见了盛军几位元老。还好殷鹤成治军严谨,他们人刚去,报告就送到殷鹤成手里头来了。
已经十二点了,殷鹤成还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顾书尧这几天正好来例假,吴大夫开的药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还和从前一样疼得厉害。
殷鹤成原本交代她先睡,可顾书尧见他忧心也没能睡着,索性从床上下来给他端了杯热茶过去,陪他一起熬夜。
殷鹤成见她下床,连忙问:“你怎么过来了,还疼么?”
“好些了。”顾书尧知道他在烦哪件事,苦笑着道:“别说你手底下那几位军长、师长了,方总理的人已经找到我这里来了。”
殷鹤成朝她伸手,“找过你了?”
顾书尧握住他的手,坐到他的怀中,戏谑道:“我和方中石之前有些交情,再说嘛,我可是殷夫人,那些人还不是指望着我吹枕头风?”说起枕头风,她还故意在殷鹤成耳朵旁轻轻吹了口气,吹得他直痒痒。
殷鹤成最怕痒,连忙往一旁躲,却也笑了。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见他笑过了,殷鹤成在烦恼什么顾书尧明白,当初日军兵临城下也不见他这样忧虑,而如今外敌未平,如果再爆发内战,那些狼子野心的侵略者便大可乘虚而入。
殷鹤成替她揉了揉小腹,“书尧,你怎么想?”
顾书尧朝殷鹤成眨了眨眼,“我和你想的一样,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殷鹤成看了她一眼,眉眼间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她的确是懂他的。
穆明庚和方中石都以为他只是用“不希望内战”做托词,其实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于是两边都使了劲地拔高价码。穆明庚甚至说出了如果他帮着打赢了方中石,直接分一半天下给他。
她知道他已经有了决定,攀住他的肩,抬头对他道:“雁亭,你是对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他望着她点了下头。
“睡么?”
“睡!”他将文件合上,抱着顾书尧站起来,带她回床上睡觉。
这几天下雨天气转凉,顾书尧来例假这几日身上也容易发凉,殷鹤成索性抱着她入睡,时不时还替她揉一揉小腹。
顾书尧靠在他手臂上,并没有睡着,来了例假另一重意思便是没有怀上,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自从上个月开始,他便没有再跟她提过早些生孩子这件事了。最近发生的事似乎总是不顺她的心思。
好在,最终那场声势浩大的仗还是没有打成,这里头自然有殷鹤成的原因在。殷鹤成在报上表明立场,坚决反对两方政府之间的交战,并且表示如果有一方先挑起战火,他将无条件地支持另一方。他这样说了,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一个月过去,老夫人身体康复了不少,顾书尧也不必时刻守在床边了,帅府、燕北大学两头跑,不过殷老夫人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也不怪老夫人,最近别人家的喜事频出,殷鹤成一个姓冯的发小孩子过两天满月,准备在家大摆满月宴,连孔熙那边也传来了怀孕的消息。
冯勉小时候和殷鹤成有些交情,冯勉的父亲又是殷司令的拜把兄弟,请帖都递到了帅府,自然不能拂了人家的脸面,这满宴酒殷鹤成自然是要去的。
只是殷鹤成原本只打算一个人去,老夫人却嘱咐殷鹤成,“你一个人去算什么事?我这回摔了一跤,冯夫人都亲自过来看过了。我现在腿脚不方便,你把书尧也带上,也得跟人家交际交际。”说着又转头对顾书尧道:“也去沾沾人家的喜气,是不是?”
五姨太也在一旁笑着搭腔,“老祖宗说得极是呀,我们现在帅府上上下下都盼着少奶奶的孩子呢。”
虽然殷老夫人这番话说的顾书尧有些别扭,可她既然都这么交代了,顾书尧也没有不去的道理,何况她的确也是喜欢孩子的。
冯家这些年跟着老司令也得了不少好处,冯家家大业大,冯勉又是个会花钱的,这满月宴摆的极大,冯府四处张灯结彩。
黄维忠记错了时间,结果去早了一个钟头,冯家的宴席还没有开始。
见殷鹤成和顾书尧这么早便来了,冯家上下都殷勤得很,亲自过来邀了他们去客厅坐。不一会儿,乳母就抱着孩子出来了,那孩子养的极好,白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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