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小房间的破旧木门,一闪身,就钻了进去。
大冷的天,赶紧给自己烫一壶烧酒,喝了好早些睡觉。
老人整了整木板床上破旧的被褥,伸手去拿床头上放着的酒壶。
突然,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在清冷的街道上破空传来。
老人站起身,一脸疑惑的表情。
侧头向着小屋的小木窗上看去。
这城北门与东西两门相比,一向少有车辆人马来往。
平日里都不曾经放置太多守门士兵,只有他一个老头子在这里守着,也一向是一个闲职的差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
透过小窗看去,此时停在城门口的,正是一辆规制简朴的寻常马车,车轮上也没有族徽标志。
并不是什么京城高官大户的马车,倒像是城中商贩略微有钱人家使用的。
驼背老头歪着身子,过着破旧的大衣从小门里不情不愿地挤出来。
清了清嗓子,照章行事,询问来人。
马车边上,一个一身布衣的管家打扮的年轻男子一脸焦急地上前作揖,皱着眉头,语气亟不可待说道:
“这位官爷,我家小姐突然生了癔病,要赶着紧儿出城去北山找大仙,再晚怕是来不及了啊。”
驼背老头正了正神色,提着灯笼,蹒跚着脚步走过来。
公事公办地道了一声:
“得罪。”
轻巧地挑起了马车的门帘,伸了灯笼进去照了照。
灯光昏暗的马车里,设施极其简陋。
温热的车厢有些发闷,明显是笼着小炉。
其间,有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气息,显然是女子身上特有的。
一床粗布幅面的被子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女子向车厢里一侧躺着,一张白皙的小脸埋在枕头上,在守城老头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一切都很平常,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老头放下帘子,拿着灯笼抬手示意管家,准行。
年轻的管家高兴地道谢,向身后的侍卫们一招手,侍卫连忙递过来一个钱袋。
管家从钱袋里稀里哗啦地倒出一把碎银子递给守门老头。
守门一见银子,立刻老脸上堆满了笑意,殷勤地说道:
“抓紧给小姐瞧病吧,还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来来来,我这就给你们开门……”
说着,把碎银子放进贴身的衣袋里。
迈着蹒跚的脚步转身,打开了城门的门栓。
年轻的管家连声道谢,赶忙招呼着身后的车夫和护卫们赶紧启程。
马车缓缓驶动,渐渐驶离了城门。
守门老头这才继续回到房里,烫酒准备休息。
就在这辆规制简单的马车疾驶出城的一刻,车厢里躺着的那位“小姐”便立刻掀开了身上盖着的被子坐了起来。
再看上去,这哪里还是个姑娘,明明是个精壮的年轻男子。
男子曲起腿,抬手整理自己散乱的长发,利落地在头顶绾上发髻。
男子一身暗色贴身的衣裳,简单利落。
两把精细的短刀倒插在靴子里,此刻正双眼清明地透过夜风撩起的窗帘,紧张地看着马车外的动向。
车行数里,骤然停了。
坐在车辕边上的管家连忙回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此地已经远离了城外的官道,身边,便是一片树林。
然而此时,除了晚风拂动的树叶娑娑之声,再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抬手在马车门板上敲了三下。
马车之上,应声跳下精瘦的暗衣男子,对着车辕上的管家一个抱拳,随即飞身上树。
几个翻身踢踏只见,越过了几个树梢,飞檐走壁之功夫大展,向远处疾驶而去。
却在这一刻,一阵利箭破空之声急速袭来。
官家一个发愣躲闪不及,当胸被死死射了一箭。
慕容越说道:“精彩看权纹,薇心公主皓,爱吃醋的凤凰。就是这个了。”
只见管家双眼怒目圆睁,临死之前抚上胸口的箭稍,一口热血喷薄而出,大喝出声:
“小心!有追兵……”
话未说完,人已被翻飞而至的黑影一掌劈死,身子僵硬地栽倒在地。
就在这瞬间,四周呼啦啦围上来三四个赤膊的西南人士。
领头的西南人打了个奇异的手势,指着一个方向,三个手下齐齐点头,箭一样冲了出去。
不一会,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震响整个深林,久久不曾平息。
随后,三个手下急速赶回来,向着首领报道:
“已截。”
领头的一点头一摆手,四人快速离开了现场,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只有那夜空中模糊的月影,笼罩着巨大的光圈,悬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