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未定,人心惶惶,若是御史台大举出动,导致各地人人自危,恐怕得不偿失。”严续赶紧出言相劝,要是真将御史台这帮人放出去,钱肯定是能搞到一批,但是肯定也要出乱子的。
御史台这帮言官,查纠不法事,肯定有一套,但若是对地方上的生态造成极大的破坏,对于政局的稳定会有不可估量的损害,眼下的形势,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严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此番,要从各地调钱粮入江宁,这事,简爱卿可得带着下面的同僚,给盯紧了,万万不能有闪失。”李从善心动了,要想从根本上改善南唐的官场生态,就得用游简言这般的人,好好杀上一批,将他们的家产充入国库,再选调年轻有才之人,充实地方才是。
但是眼下的南唐,便如大病初愈之人,一旦用猛药,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游简言跟他麾下的御史,就是一把刀,眼下不能大用,却也不能藏着生锈,那就拿出来磨磨刀,不仅能够让刀刃锋利些,也能震慑心怀不轨之人。
“这兄弟俩一个路数,就没个好人。”严续看向李从善,心中冒出了这句话,在接下来的日子,他还得跟以前一样,接着跟游简言打擂台。
“臣必将尽心竭力,以报陛下!”游简言心中大定,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只要他愿意当那柄刀,上位者自然想成为握住刀柄之人。
退守建德的林肇庆,内心是迷茫的,前两天便收到了朝廷的诏书,如今朝堂之上,国主已经变成了以前的韩王李从善。
林肇庆在城头,朝着北方眺望,也不知道旧主李煜,这会又是如何的下场。
经营江北大营多年,虽然人不在,但是江北大营奉命堵截孙宇的情报,还是第一时间到了他的手中。
如今手中的信件,也是从江北大营中传来,闽国公孙宇跟朝堂彻底决裂。
林肇庆得到消息之后,原本也想回援江宁,可是大军撤离,睦州的南越守军,作何应对?少部分精锐回援,根本起不了作用,大军回援,耗时日久,恐怕宋军早已退去。
“大将军,还请早作决断啊!”行军司马匡仲耒忧心忡忡,原本他是李煜派来,掌控后勤军需,钳制林肇庆的存在,但是李煜突然倒台,让他无所适从。
他能够钳制林肇庆,凭的就是国主的旨意,眼下国主都不在了,他只能很识相的跟林肇庆站在一起,起码眼下能够安稳活着。
林肇庆戎马半生,乃是杀伐果断之辈,若是让其觉得有别的心思,绝对没有好下场。
“作何决断?国主恐已身陷囹圄,我等为人臣者,进退两难!”林肇庆知道匡仲耒的意思,但是这个决断不好下啊。
“城中粮草,只够十天之数,而且天气渐寒......”匡仲耒的意思很明显,现在上表归顺,还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粮草物资的供应,都掌控在后方,一旦真的断粮了,这事就麻烦了。
“再等等,万一有国主诏令到,我等岂能背主求荣?”林肇庆对于李煜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眼下,李煜显然已经被控制了,或许都可能不在人世了。
匡仲耒默然,他不知道林肇庆究竟想等什么,但是他只能选择同意。
林肇庆裹紧了披风,曾经,他对于李煜,是极度的忠诚,直到后来,南唐的局势并无变化,特别是对于大宋在长江北岸建造的水师基地无动于衷,慢慢有了一些失望。
作为一个将领,他是希望南唐越来越强,而不是如眼下一般,被大宋将刀架在脖子上。
以前没有好的选择,他林肇庆自知只能为将,并没有治理家国的能力,对于这个糜烂的局势,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后来,他发现,其实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剑州模式,让他看到了理想中的家国。若是这大唐数十州,都能跟剑州一般,大宋若是敢将爪子伸过江来,直接砍掉,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如今,剑州模式的缔造者,打算甩开南唐朝廷,独立发展,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江宁传来的消息,闽国公孙宇尊平阳王李仲禹为国主,林肇庆心中明白,尚且年幼的李仲禹,不过是面旗帜罢了,确保其统治的合法性,便于拉拢南唐旧臣。
正是因为如此,林肇庆才相信,以后平阳王治下,政令皆是出自孙宇之手,必然要令世人刮目相看。
若是他站在现今国主李从善的一方,面对即将爆发的孙宇,岂不是螳臂当车?与其如此,不如站在即将爆发的战车之上,睥睨四方。
况且他林肇庆,本就是忠于国主李煜,如今有人妄图篡位,他支持李煜之子李仲禹,并无不妥。
林肇庆在等,虽然他有意,却也要等到孙宇的诚意,倒不是他故作矜持,而是要为麾下这数万兄弟,挣一个前程。
虽然林肇庆在军中威望极高,但这是关乎到大家身家性命的事情,总要给一个说法,只要孙宇给一个不错的待遇,他有把握说动麾下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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