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斗篷,将整个人笼罩其中,被匡仲耒的护卫带入县衙之中。
“卑职见过匡大人。”窦凌进屋之后,将斗篷解下,拱手行礼。
此番攻伐睦州,为了保证匡仲耒的安全,李煜特意安排了定远将军潘无霜统领六千精锐护卫左右,潘无霜麾下有校尉三人,各统领两千人马,窦凌便是三人之一。
窦凌不仅掌控出入城的北门,而且他的校尉之位,也是匡仲耒帮其举荐。
“窦校尉请坐!”只看窦凌的打扮,匡仲耒心中就有了把握,这人明显心思透亮,知晓是有瞒人耳目的大事相商。
其实这种事情,最好要完全避开林肇庆的耳目,但若是他出去,则更容易泄露行踪,只能让窦凌来此。
“窦校尉,如今你我,都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该作出取舍了。”匡仲耒放下狼毫,将写好的书信摊好晾干。
“卑职愚钝,匡大人不妨明言!”窦凌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眼下局势动荡,林肇庆手握大军,驻守在建德不动,这本身就能说明一些问题。
但是这般情形下,话不能由他来先说,他得探明匡仲耒的心意。
“如今江宁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但是咱们这位大将军,想要拥护平阳王。”匡仲耒讲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他想看看窦凌的反应。
“匡大人,平阳王年幼,在这乱世根本难以立足。况且韩王登基,乃是先国主禅位,如今朝堂上下皆表示拥护,大将军这番做,恐怕......”窦凌很清楚,匡仲耒这般说,必是与林肇庆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窦凌也想往上爬,跟着林肇庆,他就是个不起眼的校尉,若是跟着匡仲耒,那就是以小博大,一旦成功,获益极为可观。
而且他原本就看好南唐朝廷,这个事情不难决断。
虽然江宁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但是南唐根基未动,水陆数十万大军依旧如故,整个朝堂很快就能恢复运转。
而平阳王有什么?不过是一个能打的忠勇军,还有南越遍地的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一旦等到明年南唐缓过劲来,那个闽国公再能打,也没有三头六臂,如何能够挡得住朝廷大军?
“窦校尉有此忠义之心,本官甚为欣喜,吾道不孤也!”匡仲耒觉得,窦凌这般的表态够直接,这个事情有把握了。
“卑职人微言轻,若能襄助大人一二,必尽心竭力。”窦凌赶忙表态,这若是能跟匡仲耒共同进退,等到事成之时,这好处能少的了?
“这封信,是本官写给严相的,你派绝对信任之人,送到江宁,亲自呈给严相,可能做到?”匡仲耒将桌上信折好,放入信封,封上火漆。
匡仲耒并非严续的亲信,彼此只能算是有几分交情,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倒不是不想直接去找李从善,但是窦凌派的人,恐怕很难见到李从善的面。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找严续,指不定严续投桃报李,以后还能照拂他一番。
“匡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办到。”将这封信仔细收入怀中,窦凌知晓,若是这事出了岔子,他跟匡仲耒都得完蛋。
“这信只是一方面,若想真的立大功,咱们还得做点别的。”这封信的内容,无非是林肇庆要投平阳王,他匡仲耒宁死不屈,一定要报效朝廷之类的,算是表个忠心。
但若就是带着亲信人马逃回去,又能有多少前途?
“匡、匡大人,眼下大将军麾下,可战之兵不下六万......”别说窦凌了,就算将潘无霜麾下都算上,也就六千人,如何能够跟林肇庆抗衡?
“窦校尉误会了,以卵击石,本官可不傻。但是歙县的驻军,不过八千,而且其中尚有不少老弱。咱们只要速度够快,以本官的身份,诈开城门不过是等闲......”匡仲耒当然想要功劳,但是显然自己的命更重要。
歙县乃是物资存储之地,比起这建德县的物资还要多上许多,若是从林肇庆手中将歙县拿下,这功劳绝对不小。
窦凌闻言,同样双眼放光,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若是能够拿下歙县作为投名状,他今后必然要青云直上。
若是能够干掉林肇庆留在歙县的心腹,收编歙县的人马,哪怕是其挥兵来攻,他们据城而守,粮草充足,守到来年开春都毫无问题。
当窦凌在黑夜中离开的时候,另外一个身披斗篷之人进了衙门,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的林肇庆的居所走去。
“你来自忠勇军?”林肇庆看着眼前之人,居然能够在大军驻守之下混到城里,还能把消息传到自己的耳朵里,确实不凡。
“卑职来自特种营,奉国公爷之命,来此见林大将军!”此人不卑不亢,哪怕面对手握数万精锐的林肇庆,依旧挺直了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