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仪正在前院晒太阳,哪怕在这乡野之地,他的宅子修得也极为讲究,占地只有三亩,却处处透着精致,出自江宁大师傅之手。
“侄儿求见伯父!”来人正是汤氏这一辈的族长,名为汤启旺。
“进来吧!”汤仪对这个族侄,还是满意的,将诺大的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至仕之后,能过得这般舒坦,此人居功至伟。
“伯父,启旺心有疑惑,特来请教。”汤启旺的姿态很低,虽然贵为族长,但以汤仪在族中的声望,随时可以换人来做。
“不要急,先坐下来喝杯茶,这人呐,得沉住气。”汤仪指指对面的椅子,他现在颇为适应这种慢悠悠的生活,应该能够让他活得更长久一些。
“伯父,如今这唐国跟越国,都乱成一团糟,咱们这生意,以后该怎么做?”这么大一个宗族,养了那么多的护卫,每天的开支跟流水一样。
自打孙宇得势之后,剑州商行崛起,他们的生意就差了许多。
两国开战之后,这生意基本就算断了,每日的坐吃山空,他这个族长心里也不好受。
“这天下,无论谁坐在上面,都要仰赖我等士族,有什么可担心的?”汤仪不以为然,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他遂安汤氏,离真正的世家还差得远,却也在地方上有不小的影响力。无论谁,想要睦州安定下来,就离不开他汤氏的助力。
“叔父,咱养那么多护卫,这开销,太大了,眼下一天的亏空,就在百两朝上。”汤启旺暗道,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养这一千多号人,每天吃喝拉撒,还要付给月钱。
以前汤氏也就养了两三百号人,后来因为生意做大了,汤仪强烈要求增加人手,才有了这般规模。
原本生意不错的时候,倒也没觉得,如今平白养着,这就吃不消了。
“想要有威望,没人怎么行?,不要总是盯着那点银钱。”汤仪觉得,千年的世家,绝对不是靠仓库里堆积的银钱,而是在地方上的威望。
他汤家这么大的产业,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护持,岂能没有觊觎之辈?
眼下生意是出了些状况,可若是将这些人解散了,对于汤家的威望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且一旦生意好转,去哪立刻招募这般多的人手,对手会不会趁虚而入?
“哎,伯父,主要是如今上面形势不明朗,那位闽国公听说如今就在睦州,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态度。”这才是汤启旺最大的担忧,改朝换代,一个不慎,他们就像个水花,消失在长河中。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位用的是出其不意,这越国故地,基本都没有收服,又与南唐朝廷闹掰了。这也就是寒冬将至,否则,呵呵,该是他头痛的时候。眼下啊,他正是需要依仗我等士族的时候,只需静候即可,指不定,还能给你捞个官身回来。”汤仪老神在在,这改朝换代都是如此,没有士族的支持,靠那些泥腿子,都走不远。
汤氏一族,如今最大的缺憾,就是缺少人在朝中为官,毕竟不是真正的世家,没有足够的家学渊源。
汤仪至仕后,便大力发展族学,但是这个想要见效,没个十几年功夫,那是想也别想的。
“伯父此言当真?”汤启旺激动得直搓手,这族长之位,比起官身,差得太多了。
“以老夫看来,闽国公此子,若想在来年抵住南唐的攻势,必须依仗各地士族的力量。届时,若有机会,老夫为你讨个团练使的差遣,这睦州,我汤氏一族,乃是当仁不让的。”团练使一职,权柄与防御使差不多,地位要差上一些。
来年南唐来攻,睦州地处紧要,地方筹备武力备战,乃是应有之意。
在汤仪看来,虽然他至仕了,但是凭借在地方上的威望,闽国公就算不亲至,也会派要员前来拜访,彼时便有了讨价还价的机会。
一州团练使,便可以名正言顺拥有武装,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甲胄都得藏好了,寻常只敢用些刀剑。
汤启旺再也不提开销大的事情了,若是真的要成立团练,手里没有信得过的人马,团练使也是坐不稳的。
“伯父,明年就是您老七十大寿了,这可是咱们汤家最紧要的事情,现在就该准备起来了。”汤启旺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官身了,而能够给他弄到官身的,也就只有汤仪,所以对他来说,拍好汤仪的马屁就是最紧要的事情。
七十大寿,算是很了不得的喜事,汤启旺准备好好热闹一番,不仅是为了汤仪,也是为了彰显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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