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傅淑训的亲信侍从拿着盖了户部大印的公文冲进中兵马司要求派兵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户部。
盘根错节的胥吏面对此情此景,第一时间如同感受到了身体里的铁刺一样,强烈的排斥迅速反应过来。
无数人影在户部公事房里窜来窜去,一个比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接连传出。
最终,当消息传到云南司的时候,一片死寂。
当那剧烈冲击着众人想象力的消息传回云南司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张着嘴,彼此对望,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暴风雨前的宁静。
公事房里,所有人对着堆在眼前的账册,仿佛看到了一堆烫手的岩浆一样。
最终还是王锐目瞪口呆,对着林谷重,手指发颤:“他他他……竟然京派浙派,都要掀翻了!”
林谷重喃喃自语道:“他根本不是棋子,他就是棋手。我们这些人都被他骗了,不只是一个郎中那么简单。他的背后,竟然是户部尚书傅淑训!”
与此同时,陈皋文的公房里,听完急急跑来的司务厅管勾费继宗的话语,陈皋文咬牙切齿地恨道:“好心性,好魄力,好大的狗胆!怪不得那秦侠一开始就瞧不上京派胥吏,更是丝毫不似余主事,南云吉郎中这些人跑进来的卧底。原来,要对付我们的是户部尚书!是大司农,哈哈哈,这傅淑训,吞了哮天犬的狗胆吗,要对我们动手!”
费继宗此刻也是记得在庭中走来走去,呼吸急促,大声道:“这个时候还去想这些有什么用。他既然要战,那便战!当务之急,不是傅淑训的厉害。而是那账册,是那账册!”
“哼!他们若是倚仗在账册上,那简直便是痴人说梦!你知道那有多少本账册吗?二百一十九本!如此多的账册,堆积上去,犹如小山。如此多账册,光是看一遍都是够呛。他傅淑训能拿这个翻天?痴人说梦!”陈皋文大喊。
随后,一旁的孔田颤着身子,喃喃道:“以我的算账功夫,他秦侠就算有积年老吏的算账水平,要将账册全部算出来找出确凿铁证,那需要多少日,两百一十九本!需要十日?不可能,至少一月?若是一人,至少两个月?是了……如此长的时间,足够傅淑训和秦侠骨头都能敲鼓了!不会输的……我们不会输的!”
听着这帮子人神神鬼鬼的说着,一旁的费继宗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好!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抢先在这账册出问题之前,将傅淑训,将秦侠,一一拿下!让他们明白,我们这些人,不是这般好欺的!”
“立刻动手!”
“去找那些大老爷,文官,勋贵,太监,牛鬼蛇神统统找出来。还有……王正志!喂了两年,吃了泼天的好处。现在再给他一个登上户部尚书,拿稳户部的机会,泼天的大利吊着前头,还使唤不动他吗?”
“户部尚书又如何?傅淑训要拦着我们世世代代的财路,拼着将户部停罢,好处分尽,也要收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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