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不觉便到了那好去处。只见那:
曲江池柳春来早,绿丝红绦随风飘。
纱灯间挂水花笑,牡丹舫中春意闹。
说的是临水江柳彩旗飘飘,路旁多有纱灯高悬,曲江池畔明灯如昼,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那牡丹舫泊在岸边不远处,有木桥渡口直通其上,桥上铺着薄绒红毡,倒也雅致。画舫更是悬灯挂彩,华丽至极。
小官在哪规矩森严的天宫待久了,哪里见过这等热闹的地方?兴冲冲的就快去往哪画舫走去,杨骐摇了摇头,无奈的跟了过去。
这等风花雪月的地方,男人往往是最受欢迎的,何况是两个英俊且多金的少年郎呢?画舫里的姑娘精明的很,从两人的言谈举止,便看出了他们非富即贵,年纪又小。这样的客人,出手一般阔绰的很。
小官到了舫中,出口便最美的姑娘和最好的酒。那舫主花嬷嬷闻声而来,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眼睛眯成一条缝,连说好好好。姑娘们快来见过公子。
不料那舫外忽然传来一阵掌声,有人高声说道:
“妙妙妙,未曾想我李四迟来一步,便有朋友要包这牡丹舫的头牌,但不知能留一杯花酒否?”
杨骐和小官往舫外一看,有三人自舫外走入。拍掌叫好的那人身材微胖,面相富贵尔雅,一身朱赫,脚穿皂靴。旁边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也是眉清目秀,十分机灵。
另一人杨骐却是认识,他虽然换了便装,但也掩不住道风仙骨。杨骐连忙迎了上去,喊道:
“原来是通玄兄,好久不见啊。”
这人是谁?却是那长安除魔赛会时,结识的朋友张通玄,是哪龙虎山天师道的少主。
他这一嗓子。吓得张通玄抬手掩面,转身欲走。那胖子伸手一拉。笑道:
“寻常妖魔鬼怪你都不怕,今日怎么反倒怕起人来了?”
这一打岔,杨骐也赶到了。他一把抓住张通玄的衣领,笑道: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送酒钱的,岂能让你跑了?”
张通玄直冒冷汗,心想就知道来这牡丹舫没好事。只是这李四爷非得让自己作陪,得,出事了吧?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转身头也不抬,打了个稽首道:
“杨骐小弟。饶了哥哥吧。”
杨骐与他相处时,知道这张通玄木讷少言,为人却极好,便交心做了朋友。
那胖子李四哈哈一笑,道:
“哦?你们认识?原来你就是杨骐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杨骐看了看那胖子,却是不认识。那胖子笑道:
“这京城如今谁人不知兔道姑啊,卫国公李靖送夫人入殓,还与我说起你呢。哎,可惜那李夫人……不提也罢。”
杨骐一惊,能和卫国公李靖有来往的,莫非是哪位王孙公子?杨骐问道:
“阁下是?”
“名字只是个称谓,有何意义?我痴长你几岁,叫我四哥即可。”
当下几人上了画舫顶层,更是炉香氤氲,纱幔软帷;暖炉温润,俏丽佳人;四时果珍,玉盘满载,春冬花草,左右吐芬,好一处人间仙域。
那花嬷嬷见李四哪敢怠慢,话也不敢多说,抬手招小婢过来,吩咐了几句。不一会,便见四位绝色女子翩翩而来,婷婷袅袅,美艳不可方物。
其一一袭黑丝,更衬玉肤红唇;其一白纱裹体,尤显妙曼魔躯;其一红罗抹胸,只叫花羞三分;其一黄绢披肩,赛过月中仙人。
那花嬷嬷这才敢抬头望着众人笑道:
“如今我这牡丹舫的家底可都在这里了,若是四爷你们还不满意,只怕这人间再也没有美人了。”
那李四爷却也不是好色之徒,并不像寻常王孙公子那样,见猎心喜,忘乎所以,而是正容说道:
“这几位朋友不是那些附庸风雅之辈,牡丹舫黑白红黄四位姑娘也是芳名远扬。今日得以相聚,倒不失为一桩雅事啊。”
原来这四位姑娘分别是黑牡丹、白牡丹、红牡丹、黄牡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姿色也是万中无一,是这牡丹舫中的花魁之流,寻常人等根本见不到的。
那花嬷嬷见李四爷说话了,便知趣的告罪请辞,掩门退出。
几位姑娘也算是阅尽人间风月,早已谙熟接人待物之道,不请自来,上前走了几步,轻轻浅浅的道:
“良宵一刻值千金,花醉枝头谁人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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