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富家子弟跑来追美人也不必做得这么明显吧?
沉香只进来一看便知这三位是谁,陇西三把刀,成名之时还是江洋大盗,只不过偶尔也有侠义之举,江湖中人未必多厌恶他们。
这三人刀法自成一派,说是一流有些高抬,说是二流则颇为委屈,总之若是心怀不轨,也是相当难以对付。
"有空房么?"沉香看孤雁跑过去和三把刀都聊开了,不禁感到一阵头疼,真是走镖忌讳什么他犯什么。
"有啊,姑娘和这位少侠是一间还是?"店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两间!"沉香语气微微一寒,让老板老刘头这半百的老头子一下子如同置身冰窖。
刀疤汉子微微侧目,沉香已然恢复平常,回到木桌前坐下,闭目养神。
外边仍是风雪的啸声,如狼如虎。
三把刀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趟子手,沉香则是更不想再说这汉子什么,反正他也是听不进去。
只是此时,门外忽地一声马嘶声,穿云裂雪直透而来。
“好马。”刀疤脸不由赞了声。
门啪地一声被推开,风雪灌入,一阵冰寒。
进来的是个老汉,须发灰白,面呈古铜,血色俱无,身材干瘦,一条左臂还微微颤动。
老汉反手关门,低喝一声:“店家,一斤烧酒,主要是快。”
孤雁看了一眼,这老汉右臂棉袄鼓鼓囊囊,手臂里大抵是藏了写什么东西,不是暗器就是长索,虽然形容枯槁,但是步子倒稳重扎实,显然浸淫功夫多年。
盛世大唐,原也有那么多的习武之人!
“喂,我们先上楼。”沉香看着老汉,思索片刻,对孤雁招招手,稍稍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老板待会帮忙把酒肉送上来啊。”孤雁喊了声屁颠屁颠地去拿起箱子,稍稍有些吃力,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
两间房都有些简陋,这荒村野店,本也没有多大的指望。
“箱子在我这放着。”沉香单手拿过沉重的木箱,“晚上听见什么也别下楼。”
孤雁眨眨眼,哦了声,没有多问什么。
“好急的马蹄声,一个,两个······一共十七个。”孤雁忽然站住,低声念叨。
孤雁着实感官灵敏,也就这点让沉香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还是不介意这个男子成为自己的趟子手。
“杀气腾腾啊,靴子底厚,怕是胡靴,个个体重不轻,有铁甲击撞声响。”孤雁静下心来,沉香只是隐隐听见风雪中有动静,却难以听得明白,只能细心地听着孤雁的描述。
“嘿,不对,还有个人,看样子是十七个人追杀一个,那个人过来了,轻功真好,差点没听见。”孤雁伸了伸懒腰,“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吧?”
“十七狼爪。”沉香抿了抿嘴,“安禄山好大能耐,狼牙军的爪牙都到这儿来了。”
“安禄山是谁?”孤雁一脸迷茫。
“突厥人,现在是东平郡王,深得当今圣上信任,狼牙军是他义子安伯天设立的,数量庞大,高手如云。”沉香简明扼要地说了声,最后来了句,“狼牙军嚣张跋扈,连神策军都不放在眼里,大唐军旅,恐怕只有天策府能够让他忌惮三分。”
“你直接说奸臣当道我可能明白点,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孤雁接着迷茫。
“没关系!”沉香瞪他一眼。
又是一声马嘶,让刚要进房间的两人扭头,这次,马嘶已然是在门外了,大门再次给推开,一个白衣人,一身血染,脸上满是冰凌,跌跌撞撞地跑进店里,他手里一根铁锏已然弯了几分,八成被什么重物击打了一下。
原来是这两人,沉香暗道,后来的两人是一对结义兄弟,一个用索,一个用锏,用索的叫徐纲,用锏的叫雷正,两人本来是太原捕快,后来不知得罪了哪个大人物,被人暗算落了个罪名,一气之下杀了押送自己的官兵,流落江湖之上,行事仗义,江湖上也算是有点名气,具体称呼是什么,沉香却早忘了。
“给围上了,着实冲不出去,拼了吧。”雷正在徐纲面前一坐,狠狠一拍桌面。
徐纲摇摇头,狠狠地叹了口气,这时,四周已然全是马蹄声了。
“十七狼爪本来有二十人,只不过前些年在昆仑山脚下惹恼了恶人谷的人,折了三个,是狼牙军混迹在江湖中的主要势力,虽然号称个个是一流高手,我看却是未必。”沉香这个时候反倒是挺耐心地跟孤雁解释。
孤雁看着沉香脸上不断变幻的神采,偶尔流露出的丝丝傲意,不由地失笑:“看来你对狼牙军挺有成见哪。”
沉香没理他,睫毛微微抖动,看着酒肆的门被打开。
那个人,好俊,俊得都有几分妖邪,若是让花季少女见了,八成会一见倾心吧?孤雁看着进来的人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