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芬听了桐叶的话,手里的剪刀一歪,将一支刚抽出嫩箭的兰花生生折断了。
“下去吧。”裴舒芬掩饰着的失态,挥手让桐叶下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见到楚华谨,裴舒芬忙拣了个没人的空当,悄悄问了一声桐露的下落。
楚华谨皱了眉头有些不解一个丫头,也值得你惦记到现在?”
裴舒芬心头暗怒,忍了气道侯爷,她是的心腹。侯爷就一点都不担心……?”
楚华谨拂袖而去我有可担心的——真是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裴舒芬气得脸色发白,却无计可施,只好闷闷地回了的屋子。又找了赵妈妈,将屋里下人的名册拿来看,桐露的名字已经被划去了。
“给我找大管事问一问,到底是回事。”裴舒芬吩咐的大丫鬟桐月道。
桐月匆匆去了二门上,求见秦大管事。等了一刻钟的功夫,秦大管事才姗姗来迟。
听说是问桐露的事儿,秦力生立刻警醒起来。思索了一会儿,秦力生对桐月道桐露是先带来的陪嫁。先过世之前,曾经放了一批人出府,桐露好象就在这些人里面。”
桐月听了,马上给裴舒芬报信。
裴舒芬大吃一惊,又赶紧去让桐月问问秦大管事,桐露到底去了哪里。
秦大管事声称,桐露不是宁远侯府的家生子,被府里放出去后,就除了奴籍,此后都是良民了。他们侯府的规矩,下人放了出去,就要同侯府彻底斩断关联,所以侯府的人也不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
裴舒芬虽然不大秦大管事的话,可是现在刚刚嫁到宁远侯府,立足未稳,只好将就听着。好在桐露已走,只要确定她没有回裴家,裴舒芬觉得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们就要三朝回门了,到时候自然桐露有没有去裴家……
桐露的事闹出来,裴舒芬一时心浮气躁,就没有注意到侯爷晚上都没有她这里坐一坐,而是直接去了方姨娘的冬丁院里。
楚华谨这边一进门,便看见方姨娘一幅弱不胜衣的样子歪在床上,让他极为心疼,忙问她啦。方姨娘也不肯说。逼急了些,她的丫鬟才说是今儿在屋里,被逼着喝了杯茶……
楚华谨不好说新妇的不是,便和稀泥一样安慰她道哪有这么巧,你多虑了。也是个心好的,不会这样做的。”
方姨娘也细声细气在旁数落了的丫鬟一顿,让她不要乱嚼舌根。
到晚间在床上的时候,楚华谨还没尽兴,方姨娘便晕了。
楚华谨吓了一大跳,忙半夜里请了大夫瞧瞧。大夫却说方姨娘是中了毒——所幸剂量不大,只能让她慢慢衰竭,如今还有救……
饶是楚华谨对裴舒芬有几分信心,现在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第二天是三朝回门的时候,楚华谨一大早便去正院里问了一圈下人,晓得了裴舒芬昨日果然逼着方姨娘喝了一杯安神茶。
楚华谨背着手在屋里思量了半天,等裴舒芬出来的时候,便隐晦地对她道以后,你就别给姨娘们吃的喝的,要是出了事,你也说不清。——何苦给招事呢?”
裴舒芬一大早起来,就了方姨娘的院子里,昨晚上大张旗鼓地四处求医问药的事儿。心里暗恨,口里还是忙应道我年纪小,不懂得这些个忌讳。多谢侯爷提点,以后再不会了。”不是不泄气的,出师未捷,还未出手呢,就不知背了谁的黑锅。
楚华谨点头道我你不是那样的人。”又委婉地提醒道你就是个好的,但凡这些事,她都安排地妥妥当当,从来不让**心。”
裴舒芬脸上的笑都僵硬起来自然是个好的,我也当多学学,让侯爷不为后院的事儿烦心。”
楚华谨满意地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去裴家回门去了。”
两人带上一车礼物,以及先头裴舒凡陪嫁里的田庄和店铺的帐册契纸,坐着大车去了裴府。
裴府里面,夏还是病倒在床上,没有出来迎接他们。
裴老爷也病了,说是要同夏一起养病,也没有出来见他们。
只有裴家大少爷裴书仁和大少奶奶沈氏接待了他们。
裴舒芬笑着交上帐册契纸,对沈氏道大嫂真是细心,连宁远侯府的内务,都照看有加。”
沈氏接过帐册契纸,淡淡地道我哪有那么多闲功夫管别人家的闲事?——不过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大,和两个可怜的外甥罢了。”
裴舒芬脸上僵了一僵,忍不住毛遂自荐道大嫂,其实我可以帮你打理留下的田庄和店铺。”
裴舒凡留下的几个铺子,赢利都极为可观,而且都是做珠宝首饰、脂粉衣料这些生意的。让裴舒芬把这些下金蛋的鹅拱手送出去,实在比剜她的心还难受。以前她在前世里结识的那些小三上位的们,哪一个不是把前妻挤兑得净身出户,坐享其成?!——偏她就行不得?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