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太听说了此事,也是心急如焚,许的院子里,问她此事到底要办。
许也颇觉得棘手。虽然是二太太作茧自缚,害了她的女儿,可是贺宁羽到底是贺家二房的嫡女。而且贺家没有分家,贺家一个女儿有了私奔的名声,整个贺家的女儿都会被带累。
贺宁馨还好说,好歹是定了亲的。而且简飞扬也是个明白人,不会为了这点事就退婚。可是贺家二房还有个庶女贺宁春没有议亲。再说贺家出了个私奔的女儿,贺家的男人脸上也没有光彩。
“娘,这件事,其实只要二弟妹想开些,未尝不能坏事变喜事,皆大欢喜。”许想起贺宁馨今日在堂上说得话,觉得只有如此,才是万全之策。
贺老太太明白了些,问道你是说,让羽儿嫁给她表哥?”
许点点头,道娘高见。二姑娘同她表哥也是青梅竹马。聂家也是清白人家。再说她姨母就是婆母,将来的日子也不难过。我看,不如就说二姑娘同她表哥从小就有婚约,如今两家人正在筹备他们的婚事。外面的人如果问起来,我们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辟谣,说是有些人以讹传讹而已,再请大家吃喜酒。——闲话自然就散了。”
听起来,这是唯一补全的法子。
贺老太太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好允了,又对许满面羞惭地道大,都是我的。不该为了让老2过得好一些,就让你们大房吃亏。这事了断之后,我会让老2跟你们分家另过。”
许扶着贺老太太的手,亲自送她回了后园的耕读堂,安慰贺老太太道娘不要多心。这事起得蹊跷,还得跟老爷好好商议才是。不过娘既然说了分家,我就跟我们老爷说一说。”
其实要依了许的性子,李氏有这种杀千刀的念头,她就该拿大棍子直接把他们赶了出去才是。——管他们吃糠还是咽菜,饿死冻死都活该。她不亲自送他们去衙门,已经是他们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只是二老爷贺思达到底跟贺大老爷贺思平是嫡亲的,打着骨头连着筋,割不断的血脉关系。她若是不能让大老爷贺思平认清二房的人都对女儿做了些事,这个家是分不了的。所以就算要耍些手段,许也在所不惜。——没得养了一家人,反而养了一群白眼狼,让他们起了祸心要害捧在手心里的女儿。
又想起当年贺宁馨掉到后园池塘里的往事,许隐隐觉得,这事大概跟二太太也脱不了干系。
二太太曾经起了心要杀了的女儿,现在又企图败坏女儿的名节,对于这种人,许再有慈悲心肠,也难施舍到他们身上。
天下的事,都是一环套一环。有结草衔环,也有杀人偿命。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连圣人都做不到的事,许也不会勉强做到。他们家禀承的家训,是从第一代安郡王妃安解语那里传下来的,就是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打落牙齿和血吞,从来就不是他们家的作派。
许在心底里拿定了主意,和贺老太太说了几句闲话,便回了的院子。
贺家的上房里,贺家的大老爷贺思平正在堂上虎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他堂堂左督察御史,家里居然出了这种事他也可以上折子请辞了。圣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家都齐不了,还有颜面做这个弹劾百官的左督察御史?
贺家的二老爷贺思达哭丧着脸坐在下首,不断央求大哥,让他派人去寻的女儿。
贺思平听了心烦,怒吼一声道你现在哭丧着脸有用?早干去了?——就由得你太太乱来,如今闹出了事,你就撒手不管了?”
贺思达平生最怕大哥,其次怕。如今见最怕的大哥,怪上了第二怕的,只好瞠目结舌地呆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贺思平见弟弟也是儿女成群的人,都到了做祖父的年纪了,还这样一幅不晓事的样子,不由长叹一声。二老爷贺思达变成这个没担待的样子,他这个做大哥的,要负很大的责任。
许回到的院子里,见一群丫鬟婆子都惴惴不安地立在院子里靠门的地方,脸上都有几分惊惶之色,却没有人交头接耳,都木呆呆地站在那里,院子里一片静寂。
“这都是了?该干吗干吗去,杵在这里做?”许很是不悦。
许身边的大丫鬟回秋忙对领头的婆子道今儿不是你在堂上值事,都站到院子里来了?”
那婆子给许屈膝行礼道,大老爷和二老爷在堂上,让我们出来候着。”
看来大老爷也是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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