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亮的灯下，院内在灯光照耀下，其实很大。王刚认得此人就是汪仁贵，经常纠缠着凌小彩的大坏人。他咬牙切齿地憎恨着，躲在暗处，往外觑着，见到眼镜男，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连忙上前，俯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眼镜男似乎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指了指院内。从车上下来的俩女子却径直进了院子内，不久，房子内的灯火辉煌起来，院内逐渐地暗淡下去。

    王刚蹲在暗处的角落内，天气虽然入秋，可蚊子却很多，他悄悄驱赶着可恶的乱飞的蚊子。正烦燥不安时，从来路上，远处又驶来一辆厢型大货车，它驶到蓝色的赛欧车前，也停了下来。车后，出现了几个身材较结实的年青小伙，他们默不作声跟着从大货车驾驶室内跳下的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青年人来到货车后。借着院墙上的灯光，王刚躲在暗处瞧得十分清楚，打开的密闭的车厢内，全是一箱箱未开封的包装厢。他们正从车上往下卸货，然后一箱箱地搬入院子当中。忙乱中，几个年轻的马仔做事不仔细，被花格子青年低声地骂着：

    “臭崽仔，岗上女人睡多了吧，做事像个慌脚鸡似的，注意点！别给我再添乱！你们不嫌事大吗？”

    从滑落的纸装厢里，王刚清楚地看到他曾在深南国贸中心里见过的那种酒，瓶装的，红色的外文商标，他知道很贵，他估摸了下，加班加点一个月的工资都付不起的这种酒钱。看到酒他却心动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在货物搬完后，宅院的门却没有完全地合上，从里面最后走出来的那个穿花格衬衫男子，心急火燎的像赶路般，边点烟边从里面匆忙着走出来，他招呼着在车旁边等待的几个年青人上车，却忘了随手将院门锁上。车开走了，四周一片寂静。王刚忍受不了蚊子的叮咬，便起身从虚开的院门潜了进去。

    院内灯光十分的昏暗，院墙很高，院子的左面是一排用铝管搭建的简易工棚，里面堆放着一大堆东西，上面盖着厚厚的帆布。右面是几间一层高的厢房，门从外面关着。中间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尽头是一处高高的台阶，台阶两旁的立柱在灯光的映衬下，十分高大地兀立着，柱子上的壁灯也发出柔和的光芒。台阶很高，王刚走在上面，脚都有点发软。台阶中间是一处供人歇息用的层台，两边放置两盆大型的热带植被。王刚没有再敢往前走，里面说话的声音十分地清晰可闻。他便隐在高大的盆景植被后面，蹲下刚好能容下一个身材较瘦弱的人在后面，不仔细地看，在盆景树的阴影里，却看不出来有什么的异样。

    王刚躲在暗处，一直没有机会，因为他发现客厅里的人没有打算离去的意思，却在里面摆开桌子打起了麻将，那一声声洗牌和吃叫的兴奋声音，让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想空手返回。他从台阶上悄悄地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慢慢地折回到他右手边的工棚内。厚厚的帆布下，有着让他心动的东西。他将身上的背包放置地上，掀开帆布，他用随身带的工具刀割开贴着封条的包装箱，里面没有酒，却是精美的盒子，好像是手表，又像手机。他慌张地随手挑了十来个盒子，他往另一方向，撬开包装箱子，这次他捏到的却是香烟，他麻利地将自己的背包装满了，却只能装不到两盒，他犹疑片刻，将自己原来带来的钳子、扳手、缆索一股脑缠好，丢到对面的墙外，闻到响声，他又后悔了。他十分懊恼地抱着背包，急急忙忙从大铁门的门缝处钻了出去，随手带上铁门，里面的人竟然一无所知，乘着夜色他又回到了镇上。

    辗转地回到住处，他将自己的东西分开藏好，没有敢全部放到工厂的宿舍里。他精心地挑了几样，有女款的腕表，还有贴着外文标签的手机，放在自己的背包里带了出来。他没有去上班，却跑到公用电话亭里给凌小彩打了电话，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打给凌小彩的电话，自上次惹恼了小彩，她心中还是十分内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