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跟齐家有没关系了。
赵言钰请雷公公看茶,雷公公却道还要回宫给皇上复命。
他们将雷公公送带门外,目送他上了马车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返回屋里。
翌日,赵夫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进宫了,齐莞抱着今天早上才回来的宝儿向着皇宫的位置祭拜。
宝儿手里拿着那串念珠,眼睛笑成一条线。
太后的灵枢七天后葬入皇陵,那日,整个京都的百姓都自觉地到大街上跪着送葬,一片哀哭声。
远在关家庄的灵月闻得太后薨了的消息,在关朗怀里哭成泪人。她可说是太后看着长大,结果却因为自己假死不能光明正大地守丧,心中有愧。更觉得伤痛不已。
关朗明白她的伤心,只能紧紧抱着她,陪她给太后守丧。
太后与世长辞后的半个月,皇帝也病倒了。
皇帝应该病的,一场他自己引导出来的逼宫大戏,让他失去了三个儿子,一个孙子,连母亲也过世了,他就算是铁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虽然四皇子跟慕容贵妃不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人。但始终是儿子跟相伴二十几年的女人,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悲大喜最容易损耗心力。
不过这些都跟齐莞没有关系,她只是听过就算了,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跟皇宫有什么交集,最好不要再进宫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牡丹郡主会在这时候让人找她去南庵与她见面。
齐莞跟赵言钰商量。“你说牡丹郡主找我会有什么事?她都已经被软禁在庵里了,怎么还能让人叫我去说话呢?”
“是什么人来传话?”赵言钰问道。
“是个小尼……”齐莞想到牡丹郡主曾经无形中利用了她一次,心里对去见她略有抗拒。
赵言钰说,“让金石送你去吧,就看她想说什么。”
“她的丈夫是不是死了?”齐莞忽然问。
“我也不知道,天牢里关的都是死囚,我以前也不知道沈栋深是被朝廷关起来,以为他是被叛徒害死。”赵言钰轻声说,如果不是牡丹郡主,他真的跟江湖上所有人以为的那样,沈栋深这个江湖黑道魔头是被身边的人出卖害死的。
没人知道明教被灭有朝廷的插手,完全看不到朝廷的影子。
齐莞对所谓江湖根本一无所知,更不知那什么明教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她只是在想牡丹郡主会跟她说什么。
赵言钰没让她想太多,将她横抱了起来,“好了,别想那么多,天色不早,我们就寝吧。”
夫妻恩爱,一夜无话。
……
……
齐莞过了数日才决定去南庵见一见牡丹郡主,她其实挺好奇牡丹郡主会跟她说什么的。
南庵在京都不远的南山里,环境清幽安静,平时来这里的人多是京都里的官宦女眷,香火倒也热闹。
齐莞是被一个小尼从后山领着来到牡丹郡主静思的禅房。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缁衣的带发修行姑子,若不是她抬起头懒,齐莞肯定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牡丹郡主。
并不是她苍老了多少,穿着粗布缁衣的牡丹郡主依旧艳丽贵气,只是……
齐莞所见过的牡丹郡主总是喜欢穿着绣有大朵金色牡丹,华艳无双,贵气逼人,仿佛天生就是那样光彩夺目的人。
“还以为你不肯来见我的。”牡丹郡主微笑望着齐莞,声音依旧是带着低低哑哑的味道,另有一番不一样的韵味。
领齐莞过来的小尼悄然退下去了,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齐莞在她面前的蒲团跪坐下来,“郡主在这里可还习惯?”
“你似乎已经不愿意喊我一声先生了。”牡丹郡主含笑说道。
“先生。”齐莞又喊了一声。
牡丹轻笑出声,“我有许多学生,只有你让我记得住。”
齐莞看了她一眼,“当日先生对我刮目相看,其实便是因为我是齐家的大姑娘,因为我母亲跟襄王妃来往最密,并非因为我这个人。”
“是也不是。”牡丹郡主言辞模糊,“是不是恨我了?”
“没有。”齐莞实话实说,牡丹郡主挑唆三皇子他们造反是为了报仇,但被人陷害,被心爱的人误会,也是一种无法言语的伤痛。
“慕容贵妃母子很可怜。”牡丹郡主忽然说道,“你听说过六皇子的生母吗?”
齐莞摇了摇头。
“六皇子的生母叫榛生,以前是皇帝身边的丫环,是个很很善良温柔的人,宋皇后一直不喜欢她,嫉妒她能够亲近皇帝,让人暗中给她喂毒,那一次要不是我发现,榛生早就死了,皇帝气得想废后,宋皇后更加怨恨榛生,所以在榛生产下六皇子之后,宋皇后就对她下狠手了,皇帝痛失所爱,当时大病了一场,是我抱着六皇子到他面前,跟他说如果他再这么下去,连榛生的儿子也保不住了……”
“你说一个能够爱得那么深的帝皇,怎么就会做出这样绝情的事?”牡丹郡主笑了笑说,“宋皇后死了,小宋皇后也死了,宋家永无翻身之地,连慕容家也没了……”
怎么说起这个了?齐莞听得惊心动魄,她根本不想知道那么多啊。
“……我当他是心疼我这个妹妹,才睁只眼闭只眼允许我跟着沈大哥离开,他连我这个曾经救过他心爱之人的妹妹都利用,让我受千夫所指,受丈夫怨恨,让我每日每日只要想起当日那些人死早我面前,我就恨他入骨。”
“阿莞,伴君如伴虎,这样的皇帝根本不值得赵家和齐家去拥戴。”
说了那么多,就是要离间齐赵两家跟皇帝的君臣之情。
齐莞平静地看着她,“先生,朝政的事情,我不懂。”
“我并不是在怂恿你们两家造反。”牡丹郡主说,“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告诫一下,就当是我曾经利用你的补偿。”
“多谢先生提点。”齐莞说道。
牡丹郡主微微一笑,“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