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剩下了一堆妇孺,两房又忙着争家财,今年连地都没有种。”
表面上看起来,余家是因为家里的麻烦事才要卖地。
既然是争家财,婉宁看向焦无应,“你让人装作商贾去余家问地价。”
焦无应道:“小姐放心,这样的事我们在泰兴就做过。”
焦无应的话音刚落,童妈妈匆匆忙忙进了屋,“小姐……来了……来了……”
“谁来了?”婉宁问过去。
童妈妈挥着手里的信,“小姐,太太……娘子来了。”
看着童妈妈的样子婉宁顿时猜出来,“你说我母亲来了?”
童妈妈不停地颌首,“是,娘子来了,再有两日就能进京。”
母亲来的真是时候,她送去扬州的信恐怕还没到母亲就起身了。
到底是放心不下她,这样也好,她们母女就要团聚了。
婉宁看向焦无应,“让贺大年去京外迎我母亲,舅舅那边去知会一声,”说着顿了顿,“让下人去将我新买的院子收拾出来。”
……
张氏帮嘉宁长公主画花样子,到了年底该做荷包,好赏赐给家里的小辈。
嘉宁长公主拿起张氏画的样子,不禁叹口气,“你看看你,心不在焉的,一朵花让你画出两个蕊子来,我要是让人照着这个绣了,家里人看到要笑起来。”
张氏顿时红了脸,放下手里的笔,“长公主还不知道,我是心里有事……”
“什么事?”嘉宁长公主道,“你也别总是放在心上,最终她还是要认你这个母亲,将来靠着你才能出嫁。”
张氏摇摇头,“我们家七小姐可不是寻常的内阁小姐,现在京里谁不知道姚七小姐。”
这个她倒是听说了,嘉宁长公主道:“茶我还没来得及去尝,我家老夫人去了趟宴席,回来就打发人去买什么荷叶紫砂壶,还没有买到。”
听到人提起什么紫砂壶,张氏的眼皮就会跟着乱跳。
张氏抿起嘴唇,“如今谁都知道,姚家要因此发家,将来这京里最有钱的小姐,恐怕就是我们家七小姐了。”
话说的又气又恼。
嘉宁长公主道:“好了,你不想说就别提她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不知道你,在这件事上你是难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也要想开些,就像我,想要生这份闲气还没有呢,再说女孩子十三岁已经是要议亲的年纪。”
张氏坐了一会儿才走。
嘉宁长公主用了饭,坐下来将手里的花样子一个个地收进笸箩里,吩咐下人要仔细绣好,对整个公主府来说最热闹的恐怕就是过年。
每年过年她都是要送荷包出去。
前年做了十八只,去年做了二十三只,今年二房添了一个儿子,三房添了两个女儿,这样又多了三只,还有亲近的族亲要送,要足足做三十只才会够用。
她却每年都一样,自从嫁人之后,身边的人走的多,来的少,有时候她想也许她就是这个命。
大约知道长公主在想什么,晨露道:“公主,您别想太多,兴许明年我们就不用做这些荷包了。”
“乱说什么……”嘉宁长公主不悦地看了晨露一眼。
“奴婢没胡说,皇后娘娘都说了,皇上惦记着您,您是先皇最疼的公主,皇上怎么能让您就这样下去。”
嫁人之后深居简出?开始她还没觉得如何,就是身边冷清了些,后来……只要到了晚上她就会觉得院子里又大又静的可怕。
嘉宁长公主刚想到这里,胡妈妈进来道:“公主,人来了。”
嘉宁长公主点点头,“将我买的纸笔送过去,让他跟陈文实少喝点,陈文实是个粗人,他不是对手。”
胡妈妈笑着点头,“是,看起来就是想要听您说话才会过来的。”
……
嘉宁长公主府的后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长衫玉立的人影早就等在那里,听到声音迎过去。
“这是给您的纸笔。”
他伸手接过。
“长公主吩咐了,说陈大人在外带兵打仗,有一身的好酒气,现在又要补了宣府的总兵官,难免要跟您多喝两杯,您也不要太实在了。”
说着话,他向院子里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盏灯在风中晃动。
他点了点头。
“三爷慢着走。”
姚宜之转过身,月光下他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温文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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