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礼数。
张氏点点头,吩咐下人,“让人去打听打听。”这两条胡同住的非富即贵,打声招呼总是好的。
“拿着东西过去。”
下人道:“太太放心,就照每次的规矩去办。”
……
新开的宅院是一片的红火,大红灯笼就在廊下高高地挂着,小厮们都是喜气洋洋,来回地搬着东西。
管事不停地嘱咐,“慢着点,小心着点,别碰坏了东西。”
马车还一辆辆地跟过来,一看就是大家的气派。
姚家的下人迎过去,先客客气气地介绍,“我们是隔了一条胡同的姚家。”
管事听了眉毛也不动一下。
姚家的下人有些失望,不停地翘脚向周围看,想要看清楚灯笼上写的是什么字。
“我们老爷是……”
下人的话顿时淹没在爆竹声中。
门口的婆子嘻嘻哈哈,“快点,快点别误了好时辰。”
都是一水的楠木家具,还有几把磨的油亮的紫檀椅子。
姚家下人找了机会和旁边的管事闲谈,“这是从哪里搬过来的。”
管事的道:“也不远。”
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什么人家这样目中无人,难不成官职比老爷还高,家世及得上勋贵不成?
下人挺起胸脯,“我们家大人是……”
“我知道你们家大人是谁,我知道那会儿你还在娘抱里呢。”
管事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婆子也被逗笑了。
这是什么话,姚家下人被笑得讪然。
管事的道:“你家大人是从泰兴出来的,考上进士之后去了翰林院,三年熬到外放谋了个地方官职,娶了新太太之后才在吏部做侍郎。”
管事的声音带着几分的讥诮。
没想到这些人会这样清楚。
管事向婆子招了招手,婆子送来一份礼物,“你将这礼物拿回去,我们家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家。”
礼物上面放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字。
小厮不认识几个字,碰巧这个字他就认得。
这是个“沈”字。
……
江仲在等沈敬元的马车出城。
半晌打听消息的兄弟过来。
江仲松了口气吩咐大家,“都不要动,等车到了这里再动手。”
几个人应了一声。
“二哥,”那人跑的气喘吁吁,“二哥,沈家的马车没有出城啊。”
江仲皱起眉头,“还没走?”
那人立即摇头,“不是,不是,沈家的马车去了北城,沈敬元不是要动身去宣府啊,是要搬家,搬去了达官显贵住的北城。”
江仲瞪圆了眼睛,“你不是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
那人道:“是,沈家下人是这样说的啊,可是今天怎么就变了章程,就不是要出城了。”
早知道要搬去北城,他会早些动手,哪怕是一把火烧了沈家……现在他们不但白白地等了一回,还错失了动手的最佳良机。
“二哥,这次怎么办?我们还等吗?”
要等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他们过几天就要跟着李成茂回去宣府了。
不能等了。
“可是沈家的新府邸我们都没见过啊,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沈敬元又住在哪里,这……要怎么下手。”
退一步不一定要杀了沈敬元,至少闹出大动静。
本来都是算计好的,怎么陡然生了这种变故。
……
姚家管事看着还过来的礼物,冷汗都要从额头上冒出来,怎么就那么巧,搬来的就是沈家,这个沈家,会不会就是从前太太的那个娘家。
这礼物是如何也不能让太太看到。
管事战战兢兢地去回话。
张氏正要将张瑜贞送出院子,远远地就看在在翠竹夹道走来走去的管事。
“怎么了?”张氏问过去。
管事忙上前行礼,还没说话,张瑜贞已经好奇地道:“搬过来的是什么人?”
内宅的太太们就喜欢打听这些事,管事不禁心里叹气。
“还不太知道。”
张瑜贞道:“怎么不知道?灯笼就摆在门口,写的是个什么字?”
管事吞咽一口,低声道:“是沈家。”
张瑜贞不禁思量,京里的沈家,是哪个沈家,正要再问话,看到管事尴尬的表情。
难不成是……那个沈家。
张瑜贞的笑容顿时从脸上消失殆尽,呆呆地看着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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