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传出来淡淡的玉米香气。
昆哥眉眼都舒展开来。
崔奕廷也转头看过去,普普通通的青缎帘子,却让他觉得颜色鲜艳起来。
婉宁要出去迎欢哥,刚出了侧室,童妈妈快步进来道:“小姐过一会儿再出去,崔二爷跟着进屋了。”
婉宁道:“怎么让他进屋了?没有说我在这里?”
童妈妈道:“外面的下人只看着六爷进了门,正要和六爷说小姐在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崔二爷就掀开帘子进了屋,等她们回过神来,人都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总不好……”
总不好开口就将人赶出去,怎么说崔奕廷也是沈家的客人。
侧室的帘子被掀开条缝隙,露出了片粉色的裙角,崔奕廷微微一笑,她定然恼得很,没有开始就将他拦在门外。
“是什么香味儿?”昆哥问过去。
下人笑着道:“七小姐送来了刚煮好的玉米。”
昆哥扬起眉毛,“是不是秋天的时候姐姐让人煮好放在冰窖里的。”
下人点点头。
昆哥顿时更加高兴起来,“快拿来尝一尝。”
婉宁站在帘子后,听着昆哥说话。
外面的崔奕廷应该知道她在屋子里,却一副不准备走的模样。
“玉米呢?可有我的一份?”崔奕廷的声音响起来。
跟着小孩子争吃的,也不怕脸红,婉宁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明明他的那份都已经端去了堂屋里。
崔奕廷跟着昆哥在一起也变成了小孩子不成?真的要跟着昆哥在这里吃小食。
他们不走,她就被憋在侧室里。
婉宁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屋子里的一大一小用筷子串了玉米在慢慢地吃。
昆哥吃的不慢,倒是崔奕廷一副观花赏景的模样,仿佛是一粒粒地咬下去,慢条斯理地吃着。
让他这样一粒粒地咬,要咬到什么时候。
她这大把的时间,可都陪着他咬玉米了。
婉宁转身回到侧室里。
童妈妈道:“要不然奴婢去外面说一声。”
婉宁点点头。
看到童妈妈走出来,昆哥有些惊讶,“童妈妈,我姐姐在哪里?”
童妈妈笑而不语,轻轻地看了看侧室。
“童妈妈,”崔奕廷声音清脆,“玉米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
闪亮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是很专注地问她这件事,童妈妈一时愣了,崔二爷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没怎么做,就是放水里煮了煮。”
“煮的不一样。”
回到沈家她就下厨,系着围裙跟厨娘们一起进进出出。
就是不一样。
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东西,都格外的好吃。
童妈妈不知道怎么回话,崔奕廷低下头来接着吃手里的玉米,一直等到将玉米吃了干净,一大一小两个人才出了屋子。
人走远了,童妈妈才回过神来,“这是怎么说的,小姐还没跟六爷说话。”
掀开帘子,童妈妈看到婉宁坐在炕边吃玉米,也是一颗一颗地咬下去。
婉宁轻轻磨着牙,听着外面清脆的咬玉米声音,她也想知道,一颗颗地吃是什么味道。
刚准备去沈氏房里,昆哥就去而复返,“姐,你还真的在这儿。”
昆哥高高兴兴地和婉宁说了几句话,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地抿住了嘴。
“怎么了?”婉宁问过去。
昆哥摇摇头,“姐,我们送去给杨敬先生的束脩先生退回来了,说定然不会再教我,朝廷那边已经有了旨意,定然要先生去国子监。”
“崔二爷怎么说?”婉宁觉得崔奕廷今天来到沈家,一定会带来些他们不知道的消息。
昆哥道:“师兄和父亲在说话,大约也是说先生的事。”
那就要等到舅舅从书房里回来才知道。
……
“让沈家人将东西拿回去吧!”杨敬说着挥了挥袖子。
沈家还是像往常一样送了些点心过来,可这次先生无论如何也不收了。
书童将东西交给沈家管事,想要说话最终也没说出口,摇了摇头关上大门。
杨敬听葛纶说话。
葛纶叹口气,“朝廷的任职,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从前你是借着丁忧不肯入仕,那些御史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是放你一马,谁知道你倒好,偏要教一个商贾家的子弟,你知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杨敬不说话。
葛纶道:“现在京中都在传,你是为了银钱才收商贾家的子弟,可是丢尽了儒生的脸面,你说那孩子天生聪慧,我就不信,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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