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
崔实图道:“就算是因此起了猜忌,招安海盗也绝无可能,邓嗣昌有爵位在,有勋贵的支持,外甥女顺妃娘娘在宫里又极为受宠,”说着看向崔奕廷,“陈文实的案子虽然你也办了,可是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沾手。”
屋子里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崔奕廷。
崔奕廷看向父亲,“那要看事情怎么发展。”
他让幕僚说了这么多,这个逆子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胆子也太大了。
“父亲放心,我不会胡来的,”崔奕廷道,“如果没有想好,我也不会出头。”福建的事的确要好好思量才能去做。
没有和家里说一声,就将自己的叔父送进大牢,还让他放心不会胡来。
崔实图脸色铁青,他这个儿子从来就不会听话,小时候就太顽劣,长大之后更是不按长辈的意思办事,退掉了陈家的婚事,留了封书信就来到京城,这样的行径,皇上竟然还给了他锦衣卫百户之职,如果他接下来能小心行事,将来定然会有大好的前程。
可他偏偏就不能和寻常人一样……
崔实图气急,转身出了门,屋子里的幕僚急忙跟过去。
崔奕廷站起身淡然地去了书房,打开手里的舆图去看,就连父亲这样早早就辞官在家的人,也早就知道邓嗣昌的行径,勾结倭寇和海盗在福建无所不为,却没有人敢去碰邓嗣昌这块石头,直到他害死陈文实,去了宣府如对待倭寇般对瓦剌,让瓦剌用几百人就攻破了边疆重镇。
人人都想要稳重行事,不要走错一步。
崔奕廷将何英叫过来吩咐,“让人去盯着邓俊堂。”邓俊堂进京绝不是只为了和裴家定下婚期。
何英道:“您放心,世子爷刚遣人来说,邓俊堂已经喝的迷迷糊糊,就在花船上睡下了。”
……
花船在河上慢慢地摇,邓俊堂脸颊绯红,不住地向外喷着酒气,定远侯世子沐淮尚悄悄地走进去,旁边的花魁荣小娘点点头,立即轻声问过去,“公子是个可怜人,难不成这门亲事就这样算了?”
“算了?”邓俊堂迷迷糊糊地道,“爷早晚要跟他们算账,什么东西……都是什么东西,爷进京……是为了……立功,等……爷立了……大功,让……他们……都悔……之莫及,我父亲……是……福建的副总兵……我姐姐……那是宫中最得宠……的娘娘……我们家……皇后娘娘怎么样……比不上我们家……你跟着我……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干脆你嫁给我,”沐淮尚说着整个人向前滚了滚要去抱荣小娘,却被荣小娘一把推开,邓俊堂撞到了罗汉床上,却也不恼仍旧闭着眼睛缠上来,“来啊……来啊……”
大白天的就醉成这个模样。
沐淮尚实在看不过去,皱起眉头转身从花船里走出来,吩咐下人,“走,去崔家找奕廷。”
……
婉宁在贺家门口下了车。
贺二太太立即迎上来。
马车的帘子掀开,先是露出鹅黄色的宫裙,然后是银红色斗篷,紧接着是一张明丽的面庞,白玉般的脸颊,明亮的眼睛,如木棉般抿起的嘴唇。
模样有些像沈家人,却多了淡雅逸群的气质。
所以每次秦伍先生提起姚七小姐都是满心的敬服,说不定这次找对了人,能治得妍姐的病。
蒋静瑜指了贺二太太给婉宁认识,大家见了礼走进内宅去。
贺老太太坐在花厅,见到婉宁就站起身,“这是姚七小姐,快来,让我瞧瞧。”
贺老太太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头发已经花白,却精神烁烁,“可算是见到人了,在扬州就听秦伍说,后来去泰兴才知道,原来已经来京城了。”
贺二太太从丫鬟手中端了茶给婉宁,“老太太这一路上都在埋怨,早些来见姚七小姐就好了。”
贺家人很亲善,贺老太太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的和蔼,蒋静瑜身上的谦逊、温和就是跟贺老太太学来的。
只不过学是学,毕竟不是发自内心。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婉宁就问:“生病了的蒋小姐在哪里?”
贺二太太欲言又止,还是贺老太太道:“说出来七小姐不要害怕,妍姐的病这些日子不太好,昨天送饭的下人还被她打伤了头。”
听得这话,蒋静瑜脸上一闪惊讶,显然不知道这一节。
贺老太太道:“听说七小姐答应来看看妍姐,我就让人将妍姐绑在了床上,七小姐去看一眼,若是能有法子也是妍姐命好,若是没法子,我们家也会记得七小姐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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