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可不可靠。”
“可靠,”邓嗣昌道,“他惦记着他叔父手里的家财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咬断王卢江的脖子,这个时候连儿子都靠不住,更何况侄儿。”
邓嗣昌挥挥手,“现在正是大好时候,不要犹豫,立即去办。”幕僚立即退下去。
……
“二爷,都准备好了。”
崔奕廷点点头,十几艘船立即从黑暗里驰出来。
赵祖让人抢了货物,几艘船才下水,立即就有人指着不远处,“有船过来了,是朝廷的船。”
赵祖顿时一惊,立即吩咐手下,“快去让人准备好弓箭和火铳。”
手下人有些慌乱,赵祖一巴掌扇过去,“急什么,朝廷的船追不上我们。”
崔奕廷立在船头,眼看了赵祖的船越来越远。
赵祖船上似是传来欢笑的声音,仿佛是嘲笑朝廷的无能。
隔着几条船,裴明诏眯起眼睛,父亲在世的时候,他还跟着父亲来看过福建水师,什么时候朝廷的水师变成了这个模样。
陈文实密奏邓嗣昌养寇自重,并没有虚言,就算没有勾结海盗,邓嗣昌也该杀。
还好妹妹没有嫁给邓俊堂,他也没有听母亲的话,不能得罪福建的勋贵,这样他才能笔挺地站在这里,心中一片坦然。
“侯爷,我们就听崔奕廷的?”属下低声道。
裴明诏淡淡地道:“皇上本就让我们来听崔奕廷调遣。”
下属顿时没有了话。
裴明诏道:“吩咐下去,跟着崔大人的主船,不要有半点的懈怠。”
……
邓嗣昌悠闲地站在船头。
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崔奕廷该发现无论怎么样也追不上海盗的船只,能依靠的就只有王卢江。
王卢江,恐怕已经自身难保。
邓嗣昌想着弯起了嘴唇。
“侯爷,前面看到了王卢江的船。”
好,好,就让他们狗咬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跟过去,”邓嗣昌道,“别丢了我们的猎物。”
夹击崔奕廷,明年的今日就是崔奕廷的忌日。
船继续前行,太阳升起来将海面上照得清清楚楚,邓嗣昌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侯爷,有些不对。”
下属紧张的声音传来,邓嗣昌站起身顺着下属手指的地方张望过去。
前面、后面都发现了船只。
“谁的船?”
下属摇摇头,“前面的可能是,可能是崔奕廷的官船。”
前面是谁的船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后面,后面是谁的船,他们想要做什么?
邓嗣昌心里油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他站起身来还没有弄清楚。
又有人跌跌撞撞地来禀告,“前面打起来了。”
邓嗣昌不禁诧异,“是崔奕廷追上了张琰、赵祖的船?”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是张琰和赵祖打起来了。”
邓嗣昌怔愣在那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有刺骨的寒意向他脖颈靠过来,多年的经验让他下意识地抽刀挡过去。
方才禀告战情的下人,满脸凶狠握着刀死死地支撑,“侯爷,我们张琰老爷让我带句话给侯爷,张家已经归顺了朝廷,朝廷知晓侯爷勾结赵祖,侯爷早些认罪说不得还能有一线生机。”
那人话音刚落,就被邓嗣昌打掉了手里的钢刀,割断了喉咙,顿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张琰。”邓嗣昌大吼一声。
张琰竟然敢背叛他和崔奕廷联手。
“崔奕廷,”邓嗣昌已经面目狰狞,额头青筋爆出,“老子就不信,今天能被你们算计。”
“侯爷,不好了,后面的船追上来了,看着像是海盗的船,船上的人……却……却……”
邓嗣昌抬眼看过去,大大的“崔”字慢慢在船上升起来,迎风招展。
这是连环计。
他中计了。
“退……”邓嗣昌大吼一声,前面情形未定,后面已有追兵,好汉不吃眼前亏,抓住了赵祖再有张琰的口供,他怎么也不能洗脱嫌疑,再被崔奕廷当场捉住,就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
王卢江的船停在远处,婉宁站在船头向前望去。
海风吹起来,她却没有感觉到凉。
不知过了多久,平静的海面忽然骚动起来,王太太也忙走过来瞧。
“是邓嗣昌吗?”
王太太看了半晌忽然拉起婉宁的手,眼睛里喊着泪水,“是邓嗣昌,一定是邓嗣昌撞过来了。”
邓嗣昌勾结张琰等人在海上称霸,处处算计老爷,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看到邓嗣昌落马,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
真是大快人心。
婉宁正看着远处,王卢江的船队豁然开了个口子,一条船就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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