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哥身上……我不能为你的爵位牺牲我的儿女。”
“那我够分量么?”
冠文候脱掉了外罩,站在王译信面前,“打。”
“侯爷?”
“我说打!”
旁边有人拿着沾染着王译信鲜血的鞭子,听见冠文候吩咐,扬起鞭子抽在冠文候的后背上。
王译信瞪大了眼睛,“父亲……”
“子不教父之过,我教导你读书,教导你成才,竟然没有教好你怎么做一个父亲,这顿鞭子我应该挨。”
“不要打了……”
王译信挣扎着起身,痛苦至极的呻吟:“父亲,我去,我去还不成么?您别再自己鞭打自己了。”
“信儿,这是最后一次了。”
冠文候后背上也多了十几道鞭痕,咳嗽道:“只要你别让爵位在我手上失去就好……信儿,以后的事情,我眼睛一闭什么就不管了……”
“父亲。”王大爷扶住了冠文候,慌忙问道:“您……”
“搀我回去。”
“可是四弟……”
“搀我回去!”
冠文候再一次吩咐,王大爷没有办法,只能搀扶父亲离去。
王译信缓缓的合上眼睛:“准备轿子,我明日一早去蒋家磕头认错!”
“喏。”墨香双眼也是红的,“四爷,您的伤口……我这五小姐给的上好金疮药。”
他忙从怀里掏出药瓶,小心翼翼的给王译信的伤口上抹药,见王译信身躯上的累累鞭痕,心痛的说道:“五小姐会有办法让四爷您身上的伤痕痊愈,上次殷姨娘那么重的伤口,也是五小姐给她调理……”
王译信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我只希望蒋玉蝉能手下留情。”
他心里有数蒋玉蝉还是心悦于自己的,纵使蒋氏对他失望情淡,蒋氏也不可能同他和离扔下王芷瑶兄妹在王家,王译信不愁娶不到妻子,蒋家哪里舍得王芷瑶在继母手下过活?
蒋家再有权势也无法带走王家的儿女。
这也是王译信求得蒋氏回心转意的全部筹码。
……
王译信购得庄子距离枫华谷不远,此处地价没枫华谷千金难求。
然这座布置清雅的小庄子也值不少的银钱,王芷璇母子三人便在此处养伤。
远处的山峦白雪皑皑,枫华谷的枫树叶子也已经飘落,但树枝上却挂着一层冰霜,枫华谷上空的天色似纯粹到极致的白兰,暖暖的阳光让挂着冰霜的树木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枫华谷周围要比京城温暖上一些,冰霜美景更为漂亮。
纵使游客进不去枫华谷和皇庄等地,可枫华谷四周的景色也很美,宛若仙境一般,因此行人络绎不绝。
他们便在此处再一次相遇了。
王芷璇除了照顾殷姨娘和将养自己的伤口外,有时会出门欣赏美景顺便散散心,到了庄子上后,王芷璇用了自己做得消肿的药膏,也许因为庄子上适合养伤,也许是她得药膏管用了,王芷璇的伤势好得格外的快。
虽然如今脸上还略带几块淤青,但脸庞恢复了绝色之姿。
她在外出散心时,碰见了在簪花会上匆匆离去的某位皇子……她不晓得他是几皇子,当却看得出这位皇子不仅容貌俊秀,气质沉稳,他颇有一种隐忍内藏智谋的味道,跟在他身边的随从训练有素,而同他在凉亭里对弈的老者,王芷璇听说江南大儒,号称智谋无双的谋士。
乾元帝没有册太子,对每一个皇子都很公平,乾元帝不准许皇子们插手朝政,但有心夺嫡的皇子都有潜在的势力。
王芷璇觉得眼前这位隐姓埋名的皇子颇有潜龙之姿,如今越是平淡不争的皇子,将来越是有希望。
纵使他夺嫡失败,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王芷璇只希望这位皇子能做一阵自己的靠山……
于是,在他们对弈最关键的时候,王芷璇出现了,以一手精湛的棋艺吸引了他的注意。
王芷璇并没同他交谈,只留给他一个淡淡的,飘渺的笑容,如同仙子一般,飘然远去。
再然后……因为一次意外,王芷璇帮这位贵公子挡了灾祸,贵公子表明身份,“我是当今四皇子,生母为永寿宫德妃。”
四皇子?德妃?
王芷璇似抓到了什么先机,不过她始终对四皇子怀有淡淡的疏远,言明她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想同四皇子有过的牵扯。
欲迎还拒,王芷璇玩得极好,四皇子到枫华谷也是为了调养身体,远离朝廷,因此他很有耐心的同王芷璇周旋。
她后退,他必然上前,她躲闪,他就经常去王芷璇经常欣赏美景的凉亭等候。
京城蒋家和王家的纠纷,四皇子也听说了,但京城的传闻并不能影响四皇子对王芷璇的感官,绝美笑容恬谧的美人应该是无辜的。
四皇子此时并不准备拉拢任何掌握兵权的都指挥使。
西宁伯蒋大勇太鲁,太过张狂,一向隐忍谋而后动的四皇子并不欣赏蒋大勇,因此他不介意抬举王芷璇……
乾元帝显然教导过皇子,臣和君的区别,皇子是天之骄子,地位仅仅在乾元帝之下,众臣之上。
四皇子和他的谋士很清楚,此时哪个皇子出风头,都会惹得乾元帝不喜。
结交讨好西宁伯,那更是皇子不能做得事情之一。
美人难得,他同王芷璇交谈,隐隐感觉到心灵上的宁静,王芷璇非常会说话,仿佛也很理解他的某些想法,他们的灵魂初次产生了共鸣。
这一日,王芷璇独自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后背轻轻的靠着凉亭的柱子,她一身素雅的装扮,在挂着冰霜的树木衬托下,宛若冰雪仙子,额间点着一朵红梅,给她清冷的气质中平添了一抹艳色。
四皇子走进凉亭,只听见美人喃咛:“……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她仰头看着簌簌的飞雪,无暇绝美的脸庞带着几分哀愁,几分幽怨,粉嫩的唇瓣如同冬日里的红梅微启,“我的苦,我的情,我的怨,我的委屈,又有谁知晓?”
四皇子被眼前神妃仙子震撼了,几步上前,“璇儿……”
“不要这么叫我。”王芷璇慢慢低头,手指拂过宝石扣子,“您身份高贵,岂会理解我的难处?我同旁人多说两句话都是错,再多的小心,世人也只会说我不敬嫡母……”
乾元帝如今长成的皇子按照身份来说都是庶出!
他们叫顾皇后为母后,可皇子们大多有生母。
四皇子眸色深邃,轻声感叹:“我亦有嫡母,也有生母,更有一个被父皇宠爱到极致的‘表弟’。”
王芷璇回眸,盈盈水目欲语还休,唇瓣动了动,刚想开口,从小路上跑来了一名丫鬟,“小姐,蒋家来人了,说是四爷接您回去。”
王芷璇身体一颤?蒋家?怎么会是蒋家?莫非王四爷把她出卖了?
王四爷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蒋家而抛弃了自己?
“璇儿……”
四皇子扶住了王芷璇,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他的鼻中,王芷璇面色白得宛若透明,苦涩一笑:“告辞了,四皇子殿下。”
她在收回手时,无意识在四皇子的手心刮了一下,紧了紧衣扣,倔强又凄美的一笑,“若我能熬过这次,必然会再同您下一盘棋,到时候……我要赢走您的好处。”
王芷璇飘然而去,四皇子矗立许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有趣的美人,“本皇子就帮她一把。”
……
来到庄子上接王芷璇三人的仆从的确是蒋家派来的,来人冷冷的说道:“走吧,夫人和四爷等着你们呢。”
殷姨娘还是起不来身,被人搀扶着塞进了马车,王芷璇此时没有面对四皇子时的从容镇静,问道:“我爹呢?”
“你会见到四爷的,回京之后……”
王芷璇同样也被妈妈推进了马车里,殷姨娘神色慌乱,握着王芷璇的手问道:“怎么办?璇儿?我们会不会被蒋氏给……”
“只要他在,我们就能平安,我不信蒋氏敢真当面要了咱们的性命,娘,到时候,你就哭,让爹来保护我们。”
王芷璇晓得还不是依靠四皇子的时候,此时唯一能帮她的人只能是王译信。
希望王译信不要太让自己失望,不过,王芷璇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王译信也是个没用的男人,怎么去蒋家认错了?他不是应该和离或是休妻的么?
亏得她那般卖力的演出,结果王译信还是无法实现承诺,保护她!
男人的话,纵使是亲爹的话也不能信。
……
京城西宁伯府,王译信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在西宁伯府的客厅上,消瘦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他已经在西宁伯站了整整三天了,嘴唇不仅泛白,还干裂出口子,病态苍白的脸庞无往日谪仙的风采,身上穿得月白色褂子上除了有汗渍外,后背处沾染着大片的血迹,看过得人都晓得,他后背是有伤的……
蒋氏的兄长本来是打算揍他一顿出口气的,王译信的半残身躯,反倒让他们不好下手了,谁也没想到王译信可以在蒋家站上三日,不是他气色太不好,蒋家人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受重伤?
客厅的门被推开,王芷瑶从外面走进来,淡淡说道:“你是来送和离书的?还是打算继续装可怜?”
王译信全凭一口气撑着,王芷瑶对自己的冷淡,让他眸色黯然:“我要见你母亲,我有话同她说。”
ps渣爹会为今生所为付出代价的,没虐到吗?王五和四皇子是很主要的角色,本来给王五安排了很多魅惑四皇子的画面,结果怕大家恶心,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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