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长大了,心思也大了,倒不知和你说的那番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朱元章眼里满是感慨。
朱标坐在他身边,面前是养鱼的池子,水特别清,朱标手里还有鱼食,就丢下去一些。
“四弟他,毕竟是帝王了。”
或许并非全是假意,其中也有真情流露,但究竟有几分……不好说。
朱元章同样抓起一把鱼食往池子里扔进去。
他亦是帝王,能够理解老四的顾虑与多疑,但终究还是无法感同身受,只余唏嘘。
永乐大帝待朱标离开之后,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为什么在他记忆里,并未有神女出现?
莫非过去受到改变,并不会影响将来?
这种事情只有神知道。于是,永乐大帝将这个疑惑写下,在神女像前焚烧,想要试一试能不能有幸得到神女解惑。
神女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世界有三千,你们是同一世界的人,母庸置疑,只是在每一个节点,发生变化时,便会分出去不同支流。譬如,我来到此方世界,世界便会分叉开,一个世界是按照原本的走向,另一个世界是有我存在的世界。”
永乐大帝有些了悟:“同一河流的不同分流么?”
他本是跪在蒲团上,此刻一只手放到地上撑起半边身子,脑袋抬起来,瞧着神女像。神女像似是在看他,也好似在平视前方,无喜无悲。
永乐大帝看了半晌,向着神像进行帝王叩拜神明大礼。
“多谢。”
丑时一刻,朱标已回东宫睡觉,朱元章仍在埋首伏桉。
锦衣卫在向他汇报:“……去了神女祠。”
朱元章一手飞快批改奏章,另外一只手拿起水杯,嘴上还没留空,问:“他去那里作甚?”
锦衣卫低头:“怕神女怪罪,臣不敢靠近。”
朱元章赞许地点头:“就该如此,帝王踪迹不可窥探,神女之尊在帝王之上。”
“至于老四……”
朱元章将那杯白水一饮而尽,抹抹嘴:“随他去吧。”
总归已经好几十岁的人了,而且很快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他没必要费心费力去管。
正这么想着,接到宫人来报,大朱棣要见他。
“嗯?见俺?让他进来吧。”
一人见到面后,朱元章直接就问:“大半夜过来,你有什么事。”
“爹,朱允炆的娘是次妃扶正,大哥原有嫡长子朱雄英,生于洪武七年,薨逝于洪武十五年。而皇太子妃常氏于洪武十一年薨逝。”
朱元章点了点头:“朱雄英,洪武十五年薨逝,俺记住了。骤时一定日日让太医去东宫诊脉,将俺那未曾谋面的大孙儿性命保住。”
“还有……”
永乐大帝知道接下来的话很残忍,但他还是得说:“娘病逝于洪武十五年,因……”
话没说完,就听朱元章暴怒:“住口!”
整个人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勐虎,神情狰狞得不像样子。
但没等永乐大帝说话,朱元章便又慢慢慢慢静止了暴怒,兀自发起呆,好半天,才吐出来一句话:“因为什么?”
“因长孙朱雄英重病,娘她忧愁过度,朱雄英去世之后,娘打击过大,身体衰弱,在一次睡觉中得病。”
“得病,也是得病,还好还好,如今才洪武四年,俺一定好好发展医学。”
在这一刻,朱元章无比庆幸自己应下与神女的约定,将神女留在大明,更庆幸于自己对于发展医学方面没有敷衍了事。
但,他没有想到,打击还在后面。
“还有大哥,洪武一十五年视察陕西,劳累过度,因风寒病逝。”
“哐当——”
“呼——”
“不好啦!快来人!着火了!”
“快救上位!”
“上位!”
乌泱泱一片宫人慌慌忙忙地赶过来,看到上位独自一人在门外,门里不知怎么回事失了火,他们匆忙行礼,又匆忙救火,火情并不大,抢救得及时。
这动静还惊动了马皇后和太子、众亲王、公主,大半夜匆匆赶过来,正要询问朱元章有没有事,宫殿怎会失火,却见丈夫/父亲坐在宫人搬过来的椅子上,满面怔然地对着火光。
谁见过洪武大帝这副模样!
儿女们不由自主停下脚步,马皇后望着朱元章,心底一痛:“重八……”
这是碰上什么事了?
“老马。”朱元章听到老妻的声音,回头看她时,竟有些鼻酸:“佛家说因果报应,道家说福祸无门,唯人自招,俺是不是杀孽太多,才有了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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