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大明还有很多地方能发展,可不能倒在这时候。”
朱元章看了看如今平静的天色,决定抓紧时间,把丞相这个职位取消。
这个家只需要一个一家之主,不需要什么大管家。
朱元章开始暗示李善长请辞。
如此三两次之后,李善长也上道,开始上书,说自己得了重病,需要离职修养。朱元章二话不说同意了,还赏赐李善长临濠土地若干顷,守坟人一百五十户,佃户一千五百户,仪仗士二十家。又封他兄弟和子侄为官,将他的一个儿子招为驸马。
这些都是补偿,只要李善长日后安安分分,朱元章也不吝于让老伙计颐养天年。
随后,朱元章去找刘基:“伯温,如今丞相之位高悬,朕欲相杨宪,你待如何?”
一边说,一边审视刘基表情。
这杨宪和刘基一向亲善,又与李善长有矛盾,朱元章特意推出他来,就想看看刘基会不会迫不及待同意,去分李善长党派的权势。
刘基是个实在人,听到上位这么问,他满心只想着杨宪够不够能力:“回上位,臣认为杨宪不可为相。”
“哦?这是为甚?”
“他虽有相才,却无相器,无法做到身为丞相应该做的平衡文武百官,心如止水,是以,臣不认为他能代替李相。”
朱元章又提出第二人:“你认为汪广洋如何?”
这个人是个中立党,既没有靠向李善长,也没有和刘基交好。
刘基想了想,说:“此人肤浅更甚于杨宪,更不宜为相。”
朱元章又提出第三人:“李善长的徒弟,胡惟庸如何?”
刘基直言:“也不行。此人是三者中最糟糕的那一位,就像一匹劣马,让他来驾驭大明朝,必然会致使车翻。”
朱元章笑着问他:“不如,先生来做朕的丞相?”刘基却仍是摇头:“臣过于嫉恶,不懂平衡,又不耐繁杂琐事,若为丞相,岂不辜负上位恩典。天下才子众多,还请上位精心择之。”
朱元章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出了刘基府,转身又去到李善长府上。
李善长已经辞官了,听得上位过来,有些受宠若惊:“上位这是……”
“坐,你坐,俺就是有件事情需要先生替俺合计合计。”朱元章用回当日打天下时的称呼,李善长心头一暖,回忆起当初的艰辛,脸上便带了三分笑:“上位怎说这样的话,上位有什么难题,本就该是我们这些臣子来解忧。”
朱元章就问:“你如今因病卸任,这丞相的位置……谁能为之?”
李善长本来就是被迫从高位上退下来,正不知那么大一个党派要怎么办呢。
之前那些人依附他,不就是因为他李善长是丞相吗?现在突然说退场就退场,如果不处理得漂漂亮亮,以后谁还敢跟着他。
所以,他实在忍不住接下这个诱饵:“上位厚爱,某便却之不恭了。正所谓举贤不避亲,某那弟子胡惟庸知识渊博,足智多谋,为人又温良大度,心系百姓,正可为相。”
“好。”朱元章笑着答应下来。
出门之后,脸上笑容就消失了。
当然,这些跟青霓没有关系。她此刻正在街头,看两户人家因为摩擦而对骂,看得津津有味。
朱元章那五儿子朱橚站在青霓身边,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神女一手托腮,双眼直视前方:“你在纠结什么?”
朱橚低下头,绞着手指:“神女不认为他们这样很粗俗么?”
神女笑了:“是人都会发泄情绪,只不过文人骂人不带脏字罢了。二者之间,难道还要来个高下之分?吾更爱能够将情绪发泄出来的人,如此才会念头通达。”
“比如你,你心里憋着什么事?”
朱橚心头一惊,勐然抬头,这才发现神女不知何时已经在凝视着他,不发一言。
“俺……”朱橚扭扭捏捏:“四哥当了皇帝,俺会怎么样啊?”
“你对争权夺势不感兴趣,反而是购置了田夫野老的种子,共四百余种,躬耕于园圃中,亲自去观察,去检测可食用植物物种,待其成熟,召画工绘之为图,编撰为一书,名为《救荒本草》。在其中详细记录了植物的食用部位、加工方法和食用方法,如此,天下百姓尽管不识字亦能按图索骥,荒年时能够少饿死一些人。”
“除此之外,你还撰有《普济方》《保生余录》《袖珍方》等医学着作。”
“啊……”
朱橚张大嘴巴,无意识想要咧嘴笑,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不谦虚了,好几次咧嘴又收回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俺、俺这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