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若有所思地道:“早知道他这么没用,我就不把左父弄死了,他们要斗起来,江东才会乱。”
江花同轻掀了一下眉:“不管左父死不死,江东的乱局已定。”
“左行之对于这种局面,他应该也有预判。”
“只是他觉得我会支持他,能把这乱象压下而已。”
棠妙心想起今天晚上左行之的表现,十分公正地评价道:“难怪他会和齐剑兰相爱,这两人都是同款。”
她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权势,为了权势,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虽然说今天左父的死,有我的手笔,但是如果不是左行之有了杀意,我也没有动手的机会。”
江花同轻轻叹了一口气:“权利最能腐蚀人的心智。”
“在这世上,又有几人能身居高位,能不被权利所惑?”
她说到这里看向棠妙心:“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你,毕竟这世上像你这么懒的人不多。”
棠妙心没忍住笑了起来,问她:“你也会抓住权利不放手吗?”
江花同摇头:“我从小就见我爹为了权利,六亲不认,用尽了手段。”
“当时我还年幼,对这事感到十分恶心,却又无能为力。”
“而后在归潜的时候,看到国主和你相处的方式,我才知道权利这东西固然会让人上瘾,却也是束缚。”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共也只有短短几十年,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活得开心一点?”
“我当初去荒原的时候,只是想要多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
“成立义军最初的目的,原本也不过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从某种程度来讲,我是被事实一步步推到现在的位置。”
“然后我也充分的明白了国主当年说的话,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事到如今,我已经感觉有些累了。”
“只是跟随我的人太多,我如今也被裹胁着,不太容易放得下了。”
棠妙心听到她这句话有些感慨,轻声道:“花同,你能这样想我其实还有些意外。”
“但是再往深一层里想,又觉得这是最真实的你。”
她一直都知道江花同很聪明,是世家大族里教出来的典范,却又有着属于自己的见解。
江花同在江府的时候,很矛盾,很痛苦,却又无法挣脱绑在她身上的束缚。
等江花同和江相决裂之后,江花同一个人出门游历,她才成长为她自己。
挣开束缚的江花同便如破笼而出的鸟,她有手段,有决断,还能做出割舍。
她的骨子里却又还保存着善良,重情重义,十分难得。
江花同轻声道:“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棠妙心摇头:“当然不,我非常喜欢现在的你。”
江花同听到这话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眼里有笑意漫出。
此时宁长平和苏乐天躲在一户人家的阁楼里。
那里被闲置了很久,没有人住。
宁长平伸出脖子往外看了看,苏乐天轻声道:“小心一点,现在到处都是抓捕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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