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立即登上汽车,轻轻地关上车门,其他人也都上了汽车。两辆轿车重新开上大路并尽力保持安静。过不多久,在一声尖锐的汽车轮胎摩擦声中,汽车在电台楼前停下。
天黑下来了,在通向大玻璃门的6级台阶上,瑙约克斯看到右边的玻璃窗内有灯光。这太好了,因为他由此知道里边有个值班。
瑙约克斯轻轻推开房门,两个同伙紧跟在他身后。这时,里间的小屋里走出一个穿兰色海军制服的人,看到他们后便立即停下,还没等他喊出声,海因里希便紧紧地把他抓住,并把他的头狠狠地向墙上碰了两下,那人一声没哼就昏了过去。
瑙约克斯又转向右边的楼道,寻找那个他透过窗户发现的人。他看到那人在第二间小房子里,此时正在俯身于一个文件柜上。还未等他转身,瑙约克斯就给他一枪托,那人当即倒下。
这时,从楼道尽头,从大厅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喊声和脚步声。瑙约克斯急忙从小房间走出来,正碰上卡尔。
卡尔对他说:“快,从这边走!”两人匆匆向绿门走去,绿门上写着“肃静”二字。而此时海因里希已经进了括音室。
这是一个摆有几样浅灰色办公家具的小房间,房子的正中是工作台,上边摆着麦克风。在正对着门的墙上,有两个朝另一个更小的房间开的窗口,窗口上安有厚玻璃。即将用波兰语向布雷斯劳电台播音并向整个德国转播的电台就在这间小房子里。
海因里希坐在工作台前,一手扶着麦克风,一手拿着已被揉皱的广播稿,他在等候命令。透过与调度室连通的玻璃窗口,瑙约克斯和海因里希看到卡尔先开动机器,他把操纵手柄一个一个地拉上又放下,显得很慌乱。瑙约克斯骂了一声,走到他近前问:“怎么回事?”
“找不到与布雷斯劳电台接通的手柄。”卡尔没好气地回答。
“笨蛋!你应该接通线路!听明白了吗?我以为你应该熟悉自己的业务!”
卡尔没好气地回答:“是应该这样,可要操纵它,需要先找到它啊。”
今晚无论如何要把消息发出去,可事情又是这样不顺利。窗口的另一边,海因里希也显得焦躁不安,他拿着广播稿的手直哆嗦,脸上冒着冷汗。
“至少你可以先向本地区广播吧?”瑙约克斯有些泄气地问。
“是,”他回答,“但只可用长波,这远不够,因为除了附近的村子,其它地方都听不到。”
“好了,就这样做吧!总之一定要把这份稿子播出去!”瑙约克斯随即又回到括音室,让卡尔重新*动手柄。
“见到信号,你就开始读。”他向海因里希说道,“你要大声点,因为我马上就要放枪,制造混乱。”
在卡尔接通线路前二三秒钟,瑙约克斯心里说,还好,没遇到任何外来的干扰。
海因里希于是开始广播。他的声音极大,近于大声吼叫,瑙约克斯甚至不愿听他播音。这份讲稿他已看过几次,内容是德国的领导人要把欧洲推向战争,和平的波兰受到威胁和侮辱,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希特勒,但泽是波兰人的。
瑙约克斯寻思:这是谁写的?多半是希姆莱,也可能是希特勒本人。现在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对着天花板开始放枪,连放了3枪,还一边嚎叫着。
等候信号配合行动的海因里希听到第一声枪响仍紧握话筒,但因恐慌而把稿子读错了。在瑙约克斯愤怒的示意下,他立即改正过来。瑙约克斯又向墙放了一枪,然后示意站在窗口旁边的卡尔关机。
几秒钟后,3人离开烟雾弥漫的播音室,急速向电台院门跑去。在门口,他们找到了另外4个同伙中的2人,然后一齐持枪逃跑。
这次搞砸了!瑙约克斯一边跑一边想着,他已经可以想象到纳粹高层们一幅幅惊愕相,他们此时一定正坐在收音机旁,焦急地等候着。他们是希特勒恶毒阴谋的见证人。他想像着布雷斯劳电台2个工程师,此时可能正在他们的控制室里狂乱地拨动着操纵杆;而希特勒则可能在他的办公室里破口大骂,唾沫四溅。
想到这儿,瑙约克斯觉得自己背上流着冷汗,他仿佛看到绳索已套在他脖子上,像“一条犹太狗”一样和他的6个同伙一齐被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