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辅国公请安。”
载濂一摆手,对着载漪说:“你们主仆好好说话,我在这儿碍眼,回头甭坏了你们的好事。”说罢,载濂没好气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慢着!”载漪停下身子,接过喜子递过来的一条热手巾,擦擦额角上的汗,说道:“大哥,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说这话不是明摆着把咱们兄弟闹生分了吗……”他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喜色,嗔道:“没眼色的东西,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睁开你狗眼瞧清楚了,这是本王爷的大哥,我的胞兄,又不是紫禁城里坐着的那位,你怕什么?就算是咱们有事,我大哥还能出卖我不成?”
喜子一缩脖子,低着眉毛不敢说话。
载濂看着兄弟,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气的一跺脚,长长叹了口气。
“还他妈楞着干什么?说呀!”载漪作势要踢喜子的屁股,喜子一闪身躲开了。
“爷,您是没瞧见,西直门外都开了锅了,看热闹的老百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都伸着脖子瞪着眼瞧凌迟呢?那个倒霉的日本人就那么眼睁睁的被千刀万剐了,我的妈呀,那阵势这辈子我是不想看了,忒吓人了!”喜子现在说着这话就好像那场面历历在目似的,吓得一个劲儿吐舌头。
“这么说,那日本人真的被千刀万剐了?”载漪也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一撇嘴:“说出大天来也不过是杀个人,搞得那么大动静干嘛。”
“杀人?爷,杀人和杀人可不一样,大清朝开国以来一共才凌迟过几个人,咱们那位主子可真够狠的,去年凌迟了袁世凯父子不算,今年又一口气凌迟了五个日本人,看起来那位主子是要动真格的了。要是我宁可一头撞死也不去受这一刀一刀的活罪,根本就不是人受的啊。”喜子一边擦汗一边轮着京片子。
“凌迟之前还游街来着,是不是?”载漪也不像刚才那样气定神闲了。
“可不是怎么着,可这北京四九城都转遍了,围观的百姓乌泱乌泱的。”
“监刑的都是谁去了?”
“刑部刘大人,安全局赵大人,最后是宫中的首领太监王公公宣读了圣旨。还有肃政厅、警察厅等一干官员。”
载漪沉吟不语。
载濂再也忍不住了,对兄弟说:“老二啊,你呀,你呀,作孽吧你,放着好生生的日子不过,偏要背后搞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事。皇上的意思这不明摆着吗?这就敲山震虎,说白了就是杀鸡给猴看,要是放在往常,完全可以把四个人随便处决了,这一次皇上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动静,你好好想想吧!”
载漪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一咬牙说道:“犯上作乱,我载漪没袁世凯那个实力,但起码也得给北京城搞点乱子,要不然我心中实在是不忿。”
载濂手指着载漪:“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呢。皇上对咱们那点儿亏待了,看看你我谁不是锦衣玉食,要钱有钱,福晋也都不少,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你还想搞什么幺蛾子。”
“哼,大哥,我载漪和你不一样,你可以逆来顺受,你兄弟我就偏偏受不得这个气。同为皇室贵胄,咱们看看人家载沣,一跃坐上了内阁副总理大臣,可谓是手握重权,人中龙凤,还有载洵那也是堂堂的肃政厅厅长,载涛也挂着军事统帅部军务处帮办的明衔,为啥?还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皇上的胞弟吗?再看看咱们这一支脉,我是端郡王、你是辅国公,听着好听,其实都是个虚名,每年到内务府多领几两银子而已,手里狗屁权利都没有,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去年袁世凯叛乱,京中宵禁时,我出京城办事,回来之后那守城的狗奴才们愣是不给我开门,我说老子是堂堂的端郡王,他们说端郡王他们不认识,就认识九门提督的入城令。大哥,你看看,我端郡王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九门提督,咱们哥们儿还有脸在京里混下去吗?我算是看透了,载恬根本就不信任咱们哥们儿,只是用朝廷的银子养着咱们,咱们死后,他把爵禄一封,咱们的孩子们就成了普通老百姓了。他什么事干不出来,当年一句话就把八旗扯了,几百万旗人啊,都他妈得到西伯利亚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喝西北风去!我草!”载漪越骂越来劲儿,到最后气的呼哧呼哧一个劲儿喘气,胸口也一起一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