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于给镖师们提供吃食,却不能怠慢李秘几个。
不过李秘和赵广陵等人整日里跟着镖师们混,也不要卫队带来的食物,卫士们起初还觉得李秘等人自贱身份,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
到了夜里,王府卫队扎起大帐篷,生起冲天的篝火,吃饱喝足之后便呼呼大睡,又是镖师们散落于营地四处,警惕着四周环境。
李秘是个夜猫子,便抽着烟杆子,与这些镖师一道巡视,不过镖师们对李秘倒是有些不冷不热。
一来李秘并没有办法与他们多说话,二来李秘与朱华篪的关系太紧密,所谓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镖师们看不惯王府卫队,自然也看不上李秘。
而且李秘到底是有官身,绿林人从来不与官府打交道,与李秘也就保持着距离了。
李秘平日里也没有显山露水,这些镖师们也没看出他有甚么本事,两厢里也就无话可说。
李秘也不在意,如此守了一夜,第二日便继续前进,经过了一夜露营,祖大寿等人以及王府卫士们,也懒得出去狩猎了,新鲜劲儿一过,也就沉闷了下来。
这些人甚么事都让镖师来干,对镖师呼来喝去还沾沾自喜,有时候李秘看不下去了,也会提那么一嘴。
无论如何,到了傍晚的时候,眼看着终于要离开武昌的边界,终究还是生出了分歧来。
镖师们认为此地不宜久留,需要继续前进,选择安全的地方再安营扎寨。
而王府卫队则认为,夜间行脚是大忌,镖师们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坚持要在边界处安扎下来。
镖师们也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因为边界之地最是复杂,犯了事儿之后,两边都不想管,最容易走脱,所以边界之地乃是贼匪们的乐园,大部分劫案都是在边界处发生的。
镖师们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若是地头蛇在本境内犯案,很容易就被认出来,而外地人进入本境内作案,风险又太大,所以边界处才是贼匪们最佳的选择。
李秘自是清楚这一点,他是支持镖师们的,不过朱华篪和王守仁等,最终还是决定先安营扎寨,李秘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因为走了两天,大家也都累了,夜里很快就埋锅造饭,卫士和武举士子们也不再闹腾,这才刚入夜不久,营地里就传出了大片的鼾声。
李秘不眠不休的,也是撑不住,今夜便没有留在外头,到了秋冬等人的轿车便上,靠着车轱辘,盖着一条毯子,双脚烤着火堆,便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来。
待得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李秘又睁开眼睛来,看了看四处,火堆还在烧,便是镖师们也都有些昏昏欲睡,李秘便站起身来,往营地旁的黑林子里走去。
到了黑林子之中,李秘便取出一个陶笛来,呜呜吹了三轮,过得约莫半盏茶,林子里便钻出一个人来,朝李秘道。
“李大人,我在这里!”
李秘与那人见了,便问道:“关县爷的人可还跟着?”
那人:“是,县太爷领着一众官兵,跟在五里开外,眼看着要出武昌边界了,过了这条线,咱们就再不能跟上去了……”
“县太爷说了,只怕是李大人你多虑了,眼下平安无事,过了今夜,咱们也只能退回武昌去了……”
李秘也皱了皱眉头,心里也有些疑虑,因为照着他的预想,朱华篪和朱显桔等幕后黑手们,应该不会让车队离开武昌。
因为离开武昌之后,这些楚王宗人的势力就鞭长莫及,想要拦截车队就变得更加困难,所以他们应该在武昌境内动手才对,今晚便是最后的机会,若能安全度过今晚,这车队也就安全了。
这也是李秘为何坚持不吃卫队的东西,就是怕朱华篪监守自盗,给他们下药,趁机劫杠。
不过眼下看来,好像自己确实多虑了,便朝那人道:“好,辛苦你们了,你回去跟县太爷说,一切如常的话,明儿你们就可以返回武昌了。”
那人朝李秘抱了抱拳,正打算走,周遭林子却影影绰绰,浮现出好些个人影来!
“李秘你果然够精明,可惜啊,今晚是谁也别想回去了!”
李秘听得这声音,也是心头一紧,心说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朱华篪终于是坐不住了!
“将军,你这话是甚么意思?”李秘转过身来,果然见得朱华篪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一脸的阴狠毒辣!
“甚么意思?当然是杀人灭口劫杠发财了!”
李秘虽然早有所料,但也没想到朱华篪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便朝他问道。
“你就不怕楚王知道了,会报复你们?”
朱华篪哈哈大笑道:“你们都死了,楚王又怎么会知道?大不了回报他说让人劫了,皇上对出尔反尔的人可没甚么好脾气,楚王说好了要献银,却没送到,你说皇上会做何感想?”
“原来你们早有图谋!”李秘也是故作惊诧,无非是要引导朱华篪亲口说出阴谋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