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诗文里也有说,所谓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这烟花柳巷从来都是风流之人的温柔乡,芙蓉软帐,窈窕侧影依稀,风拂窗帷,熏烟袅袅而起,听着便是一番靡靡风情。
然而李秘来到了这红鸦巷之后,却又是另一番景致。
低矮的瓦房,昏暗的巷子,院门口挂着的旧旧暗红灯笼,空气中弥散着的兽性气息,肆无忌惮的*和叫喊或者浪荡的笑声,亦或是讨价还价不成而极其不堪的难听叫骂。
巷子里更是污水横流,喝醉了的买欢客摇摇晃晃走出来,目中无人地当街小便等等,实在是不堪入目。
有些女子便坐在门后,留了一道门缝,虽然只是留了一道门缝,透过门缝,能看到一个葫芦形的背影,亦或者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房间灯光透出来,昏黄之中,半个雪白脚丫子伸出被角来,便是比青楼上那些头牌,更加的诱人!
这里就是个男人发泄*的地方,处处充满了最原始的渴求,便是天天读着圣贤书的老儒士,走进这巷子,都难免硬上一回。
李秘不是假正经,不会做甚么目不斜视的无聊事,该看就看,该流口水就流口水,面对那些丰腴姐儿们的挑逗,李秘也会心猿意马。
但想想这个时代并没有安全用具,这些人尽可夫的女子,满身都是妇人病,满脑子邪恶思想一下子也就全都消除了,马上就回归到了圣人模式。
即便是海瑞这样的理想派清官,最后还是抵不过传宗接代和封建思想,纳妾甚么的都是免不了俗。
古代去嫖就像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这么寻常,男人们也不会受到道德的谴责,甚至将逛窑子当成理所当然的消遣,无论富贵贫贱,都没有太多的抵触。
宋知微是地道的文官,自然不会将逛窑子当成恶俗之事,这一路走来,甚至还跟李秘讲起红鸦巷的历史渊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逛的是大相国寺呢。
不过他们很快就遇到问题了。
宋知微原来也没找过这个余水莲的闺中密友,只是听旁人取证,既然有名有姓,又有住址,便该没问题才对。
可这红鸦巷里头摆布纷乱,姐儿们都在忙活着,也不好意思进门问路,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魏楚娘的家门前。
这魏楚娘的家也是好认,因为其他宅子外头都有大红灯笼,那是挂牌做皮肉买卖的标志,她家倒是黑灯瞎火,总算是找到了。
宋知微敲了敲门,里头无人响应,借着隔壁家的灯笼,这才看清楚,竟是锁上了门。
宋知微难免要皱眉头,早先案子没了结,与案子有关的所有人,都不得离开本乡,如今余水莲的案子已经结了,这魏楚娘又只是来寻亲的,找不到人,余水莲又死了,她离开这里也就不是很奇怪了。
不过李秘到底是没放弃,到了隔壁家一问,才知道魏楚娘果真还是走了。
宋知微也是失望,不过到底是来寻了一回,便朝李秘道:“这人也走了,你也该收手了吧?”
李秘却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走到隔壁来。
隔壁是个三十岁的老姐儿们,虽然浓妆艳抹,但到底是掩盖不住那口龅牙,脸蛋子再如何好看,也要被这口龅牙给拉低了水准。
不过这老姐儿身材丰腴有劲儿,只怕寻常汉子降她不住,久而久之,这生意也就淡了些。
李秘取出半袋子铜板来,塞到了这姐儿的手里,这姐儿一脸欢喜,就把李秘拉进屋,伸手就要来掏李秘的宝贝。
李秘赶忙伸手阻拦,朝她说道:“这位小姐,我是府衙里的知事,不是来找乐子的,是来找人的……”
那姐儿却笑了,朝李秘道:“府衙里的知事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会找乐子,找人甚么的稍缓一些也无妨,姐儿最是善解人意,保证你来一回想一回,下次还来!”
李秘也是哭笑不得,宋知微却是冷哼一声,朝她低声喝了一句。
“问你几句话,如何这般罗嗦!”
宋知微到底是推官,这一开口便镇住了这妖孽姐儿,反观李秘倒有些穿着龙袍不像天子的意思,便是穿上官服,也没什么官威。
当然了,李秘若是认真起来,杀气也是极其吓唬人,不过今番又不是拼命,动不动杀气逼人,可不是甚么好事。
那姐儿被宋知微这么一斥,也变得老实起来,李秘便朝她问道。
“你可知道隔壁院子那个魏楚娘去了哪里?”
姐儿一听是这事儿,却是皱了眉头,摇头道:“老娘跟她不熟,你们算是问错人了。”
这红鸦巷里虽然也有竞争,甚至有时候为了恩客也会相互骂街甚至撕扯打架,但大家都是可怜人儿,抬头不见低头见,到了关键时刻,到底还是能够一致对外的。
宋知微摆出官威来,她便该知道这魏楚娘是惹上甚么事了,赶忙撇清也是理所当然。
宋知微也恼怒了,他本就困乏,实在抵不过李秘,才陪同前来,如今让这个老*在这里拖拖拉拉,也是按捺不住,便朝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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