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秘如此说着,就要走,然而甄宓却受不了,她是甚么人,哪里能看着李秘受这等鸟气!
“你算甚么东西,也敢看不起李秘,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这座山!”
甄宓一开口,石崇圣和项穆也吓了一跳,心说这姑奶奶可是真能做得出来的!
孙志孺也是一身隐士的臭脾气,又或许是官场上受了委屈,有些仇视社会,朝甄宓道:“哪来的乡野村妇,要烧便烧,这虎丘山又不是我姓孙的!”
石崇圣和项穆听得如此,也是心头大惊,你狂放便狂放,可也不能激怒这尊无法无天的女魔头啊,到时候整个虎丘给烧了,找谁说理去啊!
“好!你倒是硬气,本宫这就烧了这破房子,把你婆娘卖窑子里去,看你还硬气!”
甄宓如此一说,便要往内室闯,然而那董如兰却从内室出来,手里端着一把火枪,枪口正对着甄宓!
李秘本以为董如兰是个才女,适才看着又是文静贤淑,没想到却是个贞烈性子!
“你倒是烧来试试!”董如兰也分毫不让,甄宓更恼了,从李秘身边闪过,顺手抽出李秘的火枪来,朝董如兰道。
“一个目中无人,一个鼻孔朝天,还真是天生一对,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们有火枪?李秘这把可是自来火枪,你若这般自信,点起火绳来试试,若火绳点着之前本宫打不死你,就算本宫输了!”
孙志孺虽然刚烈,但媳妇儿却是他的软肋,他是个制器之人,自然看得出李秘这火枪的不凡之处,脸色也是苍白起来。
石崇圣和项穆好心好意带李秘过来交朋友,没想到孙志孺如此鄙视李秘,认为李秘与其他庸俗流吏一般,此时也赶忙出来劝架。
石崇圣将李秘的显微镜原理图取出来,朝孙志孺道:“志孺你还是这么个臭脾气,你且看看这图纸再说!”
孙志孺只是朝那图纸扫了一眼,却更是愤怒,朝石崇圣道:“石老宗师怎地也如此厚颜,前番我让你看了察微镜的图纸,你竟偷了去,也不怕人笑话你么!”
石崇圣是何等高傲的脾气,听得此言,也是怒了,朝甄宓道:“丫头,也不消卖窑子,全部烧死作数了,真以为天下第一了还!”
项穆也是哭笑不得,心说早先还屈尊纡贵过来拜访,眼下怎么就成了甄宓的帮凶!
“孙志孺,你且看仔细,这图纸可不是你的察微镜,而是李秘自己设想出来的,比你那个可要高级和复杂太多了,你一味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怕人笑话,真真要做井底之蛙?这般夜郎自大,往后如何能成大事?”
项穆如此一说,孙志孺也将图纸接了过去,只是细细看了几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本以为石崇圣偷了他的创意,可见得这显微镜的原理图,竟然真的比自己的察微镜要更加高级和复杂!
“这……这是你画的?”
李秘也知道再闹下去也无意义,却也懒得理会孙志孺,在李秘看来,专业素养固然重要,但一个人的品德,比他的技艺要更加重要。
这孙志孺如此自大冷漠,又如何能成就大宗师之名,制器者本该积极入世,开口眼界,似他这般隐居山林,只能是闭门造车,便是再聪颖又能如何?
李秘将甄宓的火枪轻轻压下,朝石崇圣和项穆道:“看来也不过如此,咱们回去吧。”
孙志孺本就是疏狂之人,李秘这几句话说得狂妄,却反而让他以为李秘更加高深,加上他被这原理图给惊住了,此时便朝李秘道。
“李先生且慢走!”
李秘却没停留,朝孙志孺道:“哪天你把这显微镜做出来了,再来找我吧。”
石崇圣和项穆本想着留下来,可听得李秘此言,也是心头大喜,这孙志孺是个傲气十足的人,被李秘这么一激,自是费尽心力去制造着显微镜,万万是不想输给李秘的!
若照着寻常拜访,还要与孙志孺拉扯不清,让他制造显微镜,还要念他人情,如今李秘挑衅一般,将这难题丢给他,为了证明自己,孙志孺非但会不眠不休地去研制这显微镜,说不得还会巴巴送到李秘的手中!
如此一想,石崇圣和项穆也是心头大喜,石崇圣朝孙志孺道:“老夫一向很是看好你,只是你这脾气若是不改,便算是老夫看走眼了吧。”
如此说着,便跟李秘等人一道下了山,由于没了礼物,也就没受耽误,横竖是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到了苏州城。
李秘与石崇圣项穆又坐了一会儿,才与甄宓一块回家,第二日仍旧到理刑馆去点卯坐衙签押公事。
陈和光心里也是急躁,时不时会过来催促李秘,但李秘每次都推脱了回去。
也不是李秘不着急,而是孙志孺没将显微镜造出来,李秘就无法做血型交叉对比,心里再急也没法子。
好在不出李秘意外,到了第三日,孙志孺终于是找上门来了,只是他却没带着显微镜,难道他的实验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