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到一楼去了,这是天亮了么?总戎怎么会来?这些官差又是怎么回事?咱们不是在青萝房么?怎么睡到了红兰房?”
赵广陵这一连串发问,李秘也是听得直摇头。
“你们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只问你一件事,昨夜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李秘这么一问,赵广陵倒是舔了舔嘴唇,带着邪恶的笑容,嘿嘿道。
“你还真别说,这些个将门子弟虽然粗鲁些,但一个个都是会玩耍的,昨夜里点的都是西凉野马,那骨子劲儿,啧啧,那可是江南地界寻常见不着的……”
赵广陵出身高贵,玩耍的对象自是不同,吃相估摸着也不可能太难看,若说没玩儿过,那是不太可能的,逢场作戏也是家常便饭,昨夜里想来是尝到新鲜了,此时还有些食髓知味。
李秘却不与他胡说八道,脸色一冷,赵广陵也就知道要动真格了,不敢再胡说,便干咳了两声,朝李秘道。
“昨夜鹰扬宴便喝了不少,大家都混熟了,也不知是谁带头,便来到了这里,妈妈是个相熟的,便找了些没开苞的雏儿,歌舞甚么的也就凑合,但手段却是厉害,咱们也是喝得晕乎,没分房去睡,横竖是春梦一场,不知谁把灯给吹了,便全都留在了房里,反正也是相互看不着……”
赵广陵如此说着,李秘便看向张黄庭,后者躲在李秘怀里,一脸的慌张,与李秘眸光碰触,便赶忙摇头道:“我……我可没有!”
赵广陵估摸着已经将李秘和张黄庭看成了一双,此时嘿嘿笑道:“你放心,张弟弟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只是你倒是教我好生吃惊,竟然喜欢这调调……甄宓这么漂亮……你不会……”
李秘见得越说越是无形,便冷峻道:“你休要再胡说,青萝房里死了个姑娘,你们都有嫌疑,再胡说八道就是裤裆里赛黄泥巴了!”
“死了个姑娘?!!!”赵广陵闻言,也终于严肃起来,往大堂里头扫了一眼,又看了看青萝房外头的官差,酒也就醒了大半。
“难怪总戎都来了……这一切也都说得通了……”赵广陵低声喃喃着,而后突然抬头道:“你不会以为是我们杀的人吧?”
李秘哼了一声道:“终于清醒了?这人到底是他杀还是意外,还需要验尸,但无论如何,你们还能落个好名声?”
“你也该知道,大宗伯和总戎为何要把咱们几个点到末名,这个节骨眼上,得意忘形不知自爱,可不是甚么好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李秘如此一说,赵广陵也省得事大,嘴上也不敢再讨便宜,朝李秘道。
“眼下怎么样了?”
李秘朝青萝房看了一眼:“那姑娘裸死房中,我也不便进去查验,横竖要等稳婆子,我便让甄宓先进去看看。”
“若是意外死亡或者疾病暴毙也就罢了,可若真是死于他杀,你们可都是有嫌疑的……”
听得李秘如此一说,赵广陵和张黄庭也有些慌了,朝李秘道。
“昨夜里实在是迷糊,后来又有人吹灭了灯火,稀里糊涂的,便是自己睡了哪个姑娘,也不一定记得脸面……”
“这些个西凉野马从小就修炼降龙伏虎的房中功夫,野起来也是癫狂,可不似江南女子这么逆来顺受……”
赵广陵如此一说,李秘也能想象得到,也难怪那赵广陵等人脖颈上和手上都是咬痕和淤青了。
二人还在回忆昨夜的情形,甄宓已经从青萝房里头出来了。
赵广陵比李秘还急,走上来问道:“怎么样?”
甄宓却看着李秘怀里搂着张黄庭,本想发难,但见得张黄庭脸色苍白,也就忍了下来。
“没有中毒的迹象,照着你上回给我讲解的要诀,此女眼睑内有出血点,脖颈处痕迹很明显,该是用软物勒死的,脖颈表皮没破损,痕迹平而宽且浅,不是绳子,应该是束带之类的东西。”
甄宓如此一说,张黄庭登时看向了赵广陵!
李秘正揽着站不稳的张黄庭呢,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异样反应,当即低声道:“说吧。”
赵广陵的脸色也难看,却是面带愧色,不敢开口。
张黄庭迟疑片刻,便开口道:“昨夜他们与那些姑娘玩了个叫胡服骑射……”
“胡服骑射?”
张黄庭那苍白的脸色也瞬间涨红起来,支支吾吾道。
“那些姑娘是西凉野马,他们骑在姑娘身上,用束带作马缰,套在脖颈上,比……比谁……坚持得更久……”
李秘听完都有些羞臊难当,心说这些人也真是会玩儿啊!
这还他娘的是封建社会不是了,就没顾着点礼义廉耻了么!
赵广陵也是羞愧,朝李秘道:“那时候也是喝大了,有人说府试的时候没能比拼一把,干脆就比一比骑射……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玩法,只是你知道的,男人么,在这方面谁又愿意认输?”
“简直就是胡闹!”李秘都觉着有些恶心,看着赵广陵,便仿佛才刚刚开始认识这年轻人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