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只是万岁爷和诸位娘娘受了几次惊吓,若厂卫入宫去搜查,且无论搜到搜不到,必然又要引发恐慌了……”
王安是个求稳之人,有这方面的顾虑也是可以理解,他的担忧也是情有可原。
“本官自是晓得公公的难处,若搜不到人,平白让万岁和娘娘们担忧一场,也不是甚么好事,可若张古真的藏匿于宫中,又当如何?”
李秘如此一提醒,王安也顿时紧张了起来。
是啊,如若张古果真藏在宫中,眼下舆论阴谋已经被挫败,难保他不会刺杀皇帝和皇子啊!
早先他们的重心都放在了太庙,是想斩真龙,断国脉,从根本上断绝大明朝的气数,这才不屑于刺杀皇帝和皇子。
可如今朝廷已经宣告天下,真龙降世,护佑大明,老百姓亲眼所见,人人臣服,甚至大肆建造龙庙,日夜膜拜,可谓上下一体,万众一心,铁板一般团结,任由太平道如何宣讲,也是无济于事。
这等情况下,刺杀皇帝和皇子,自然就变得不再那么可有可无了,而张古若仍旧藏匿于宫中,那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了!
再者说了,即便没有膜拜小龙这桩事,张古这么个妖人一直躲在宫中,到底是个隐患,若是为了求生而狗急跳墙,暴起伤人,只怕又是好大一桩惨案了!
李秘虽然提出了王安从未敢深思的方向,可搜查皇宫会造成极大的恐慌,这是毋庸置疑的。
虽说发生了这么多事,皇宫从来就没得消停过,但得益于李秘献上来的麻将牌,眼下皇宫已经渐渐恢复平静,这是难得的好开头,难道马上又要亲手把这份平静给毁了?
孰轻孰重,王安心里也有底,他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自是皇上的安危放在首位。
也正是考虑到皇族安危,这件事才更加不容易下决策,若是能够抓住张古倒也罢了,他们没半点线索,就这么贸然行动,只怕会逼得张古狗急跳墙,便是没有行刺之心,为求自保,这贼子不定会铤而走险,做出甚么要命的事情来!
“李大人……这桩事着实要紧,大人可有万全之策?”
李秘能提出这个建议,心里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可这是厂卫的事情,李秘可不愿担下来,抓住人了是厂卫的功劳,若出了问题,背锅的可是他李秘!
当然了,李秘不是明哲保身之人,否则早就不趟这浑水了,此时也是朝王安问道。
“周侍读是怎么个看法?”
提到周瑜,王安便有些不满,他不是个背后论人是非的,此时却仍旧免不了朝李秘诉苦道。
“杂家也是求助过周侍读的,只是他说了,眼下张宝才是紧要人物,只要张宝还捏在手里,就不怕张古作乱,所以让杂家静观其变,只是万岁爷那边终究不放心,也是催促急了,杂家又岂能心安理得混日子……”
李秘点了点头,朝王安道:“这事到底是要着落到周侍读身上,若能得他帮忙,张古不怕抓不到……”
王安也叹气道:“可不是,早先李大人说过,若是用张宝做饵,那张古早就跳出来了,慢说他张古,便是宫里那些个老鼠,也必然一个个原形毕露,可周侍读却没动静,杂家又能有甚么法子……”
李秘闻言,也是沉思了片刻,而后朝王安笑道:“周侍读也有他自己的顾虑,那张宝也确实要紧……”
王安也是满目失落,此时却听李秘说道:“不过嘛,也不是没法子……”
王安听闻此言,也是精神大振,拉着李秘便求道:“李大人且快教教奴家!”
李秘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朝王安道:“咱们只需要张宝做饵,便能成事,既然这真的张宝没法子用,咱们为何不用个假的?”
“假张宝?这如何能瞒得过?”
“咱们自是瞒不过,可不代表没人做不到啊,老太后不是一直想着请汤显祖和沈璟的班子入宫来唱戏么?”
王安是多聪明的人,李秘如此一提,他当即便恍然大悟了!
梨园子弟一个个可都是靠着假扮角色过活的,汤显祖和沈璟手底下又全都是戏精,找个人假扮张宝,那还不是小事一桩么!
“妙啊!咱们也不需周侍读帮忙,只消让厂卫放出消息,说张宝逃了,厂卫做出围杀之势,那些内应还不得倾巢而出么!”
“届时让假张宝出马,必定能将这些内应细作全都引到一处,作个一网打尽!”
王安如此说着,也是满目的激动与兴奋,当即朝李秘道谢,兴匆匆找汤显祖和沈璟去了!
李秘倒是想跟着一并去看看,只是刚要动身,田义却是找上门来,说是朱翊钧宣召入宫,要与李秘商量出征的事情,毕竟是如何都不能再拖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