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约束京营和锦衣卫的人,也是不想寒了边军的人心,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不过李秘也没解释甚么,此时呵呵一笑道:“好,罗百户果是深明大义的人,既然罗百户已经清楚本官的意图,那么本官就承了罗百户的好意!”
“来人,给本官拿下,除去甲胄,交给总兵府,提请五军都督府依律处置!”
罗顾本来只是有些怨气,认为出事之后李秘只想着欺负他们这些京营的人,以讨好边军,所以故意赌气埋怨,谁想到李秘根本没再问,直接就把他交了出去!
京营和锦衣卫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与这些边军格格不入甚至针锋相对,矛盾和冲突也是愈演愈烈,出了这个事更是犯了众怒,如今这样的汹涌形势,他若落到总兵府的手里,可就要吃苦头了!
虽然总兵府无权审判他,更无权处置他,最终也只能报送五军都督府,但他们却有羁押权,京营和锦衣卫的军士对里头的道道实在太了解,明面上他们不敢如何,可背地里折磨人的花样却是层出不穷,若真让总兵府羁押了,即便能出来,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李秘!你敢!我祖上乃是御封的莱阳伯,有名爵在身,又岂容你羞辱!”
李秘也是呵呵冷笑:“原来还有爵位在身,难怪这般有恃无恐,不过既然你有这么大的来头,想必该知道皇帝陛下曾御赐本官一身飞鱼服吧?今次本官受了宣抚之职,乃是钦差,凡事得便宜之权,难道你还想让我把飞鱼服请出来,动用先斩后奏的权柄么!”
罗顾闻言,也是脸色苍白,终于知道李秘是不好惹的,早知道就乖乖地好好说话,又何必闹这个脾气!
然而他们这些贵族子弟毕竟是高冷惯熟了,到底是拉不下脸面来,此时只是忍辱负重一般憋屈站着。
李秘却懒得理会他们这些廉价的脸面,见他不说话,便朝外头的军士道。
“既然罗百户不辩解,便当有罪论处,拖下去!”
罗顾见得李秘要动真格,这才慌张起来,噗通跪下,朝李秘道:“是末将无知,还请李大人恕罪!”
李秘猛拍桌子,怒叱道:“你当本官是随意拿捏的泥人么,认个错便想蒙混过去,来人,拖出去!”
罗顾此时是真怕了,赶忙磕头道:“李大人饶命!那事另有原委,末将是受人冤枉的,若大人真把末将办了,末将受难不说,大人明察秋毫的英名也就毁了!”
李秘确实对纨绔二代没甚么好感,但也不至于针对他们,今番故意拿捏姿态摆架子,其实也是打个心理战,先摧毁他引以为傲的尊贵,他才会说真话。
此时关乎到京营卫队与边军的矛盾,是敏感事件,若罗顾所言不实,自己就有包庇之嫌,非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要加剧矛盾,使得问题越发恶化!
眼下终于让罗顾感到惊恐,也就不怕他不说真话了。
黄辉也是个机灵人,或许也是知道李秘的用意,此时便配合李秘道。
“李大人,咱们毕竟是一道从京城来的,若一味忍让,也确实不妥,往后这些边军就不会敬畏皇子陛下,罗顾虽有些莽撞,但心意到底是好的,既然已经知错,还望大人海涵,拉扯他一把,我相信罗百户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黄辉深谙恩威并施之道,此言一出,正应和了李秘的意思,罗顾顺势恳求道。
“是,黄大人说的不错,末将已经知错,恳请李大人救我一命!”
李秘这才故作为难,朝罗顾道:“罗顾,我李秘并非不近人情之人,实话实说,本官起于微末,对你们这些高门子弟确实观感不佳,也懒得亲近,但眼下我等都是皇子殿下的卫士,凡事即便不顾及自身,也该以殿下为重,你与我抱怨,也怪不得我拿你出气。”
李秘说得半真半假,可在这样的形势之下,那是打一棍子给个枣子,罗顾听来却是肺腑之言,对李秘也就没了成见,反倒觉得李秘为人真诚坦率,虽然不讨喜,但绝不是花假之人,这种人也是值得托付,心里便打定了主意。
李秘见得罗顾神色,知晓目的已经达到,便朝朱常洛道:“殿下以为如何?”
朱常洛沉思片刻,便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不过黄老师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这桩事牵扯不小,必须谨而慎之,这罗顾既然已经知错,便给他一个辩白的机会吧。”
朱常洛如此一说,罗顾也是松了一口气,后背凉飕飕的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朱常洛趁机说道:“罗顾,机会只有一次,容不得半点虚假,你便将事情始末先说出个详情,决不可漏过半点,更不能遮遮掩掩。”
李秘见得朱常洛如此,心里也颇为满意,罗顾却是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朝朱常洛道。
“是,末将绝不敢隐瞒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