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圆圆的肉球,只有她穿了一身旗袍,冰天雪地里格外引人注目。她无力一笑,身体冻得太久也就变得麻木了,天气呵气成霜,滴水成冰,也浑然不觉,茫然不知了。
军车已经来了,接他们的是一个排长,看到程墨苏这才一怔,“您发的电报上只是说您自己过来啊,程小姐怎么……”
“没办法,她非要让我带她过来。”萧佐为无奈道,又示意了排长坐到后排,他亲自驾车。
程墨苏身上裹了萧佐为的大衣,只觉得浑身被温暖的光团簇了起来,不再那么僵硬了,她慌乱问道,“现在军情如何?”
“少帅还在前线指挥,今晚应该就可以拿下了。”排长语气中充满大大的喜悦,“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少帅行军打仗的模样和大帅真像啊,倒是让我又想起跟着大帅的那些日子了。”其他的话她都没注意听,只是听到他安然无恙,心中划裂了的伤痕便慢慢愈合起来,让她恢复了知觉。头顶是苍白的天空,却莫名地看见了灵动而下的光线。
行辕之内,上官少弈手握地图,枪口直直对准战场,这场仗他们绝对会胜利!奉省终于要被他夺回来了!
身边的张斥启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记得自己明明执行了林鸿尧的命令,怎么反倒像是助了上官少弈一臂之力似的。
“斥启。”他的眸黑若点漆,“多亏了你的军情,我军才能突破得如此之快。”张斥启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心中的疑虑愈发深刻,他灵光乍现,这才将怀疑转到了他的团长邵峰身上,莫不是邵峰那小子谎传了指令?!
上官少弈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他的睡眠早已严重不足,只是全靠意志力支撑着。他走出营帐,只想放眼看看这片育他成长的土地。刚一站到帐外,他忽然怔在原地,不知是连日的思念让他出现了幻觉,还是不足的睡眠让他跌入了梦境。只是见到那个柔弱的倩影,娉婷于风雪之间,冬季寒冷的风卷起地上的层层积雪,吹动她如墨的秀发,她只着了一袭青花瓷旗袍,朝他浅浅的微笑,眼眸如水般清澈灵动,面颊依旧温柔娴静。雪花飘落到她的发上,肩上,臂上,腰上,晕渲出一片朦胧雅致,她似乎被风刮得有些站不住脚,快要跌在了地上。
他朝她跑去,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只觉得她浑身冷得像个冰棍,圈着她的手臂不住地颤抖。他的手抚过她柔顺的发丝,只感到她如兰的香气就这样被他拥着,在怀里凝聚。连日来的疲倦在消逝,空虚在填满,他将她横抱入帐内,望着她白若雪的肤,黑如漆的眸,红如瑰的唇,连呼吸都停滞了一般,剑眉紧皱道:“程墨苏,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能来?”
“还是那个原因。”她微微一笑,深深地看着他,就像梦中见到的场景,她柔声道,“因为有你在这里。”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瞳中的目光愈发透亮,只觉得心头一片温热,俯身看着她如水的瞳眸,唇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
几天之后,奉省捷报。
林鸿尧握着报告的手狠狠颤抖,将那份文件撕得粉碎,腰间的枪杆指向副官,狠声道:“奉省已经被他们攻下!我让你去找邵峰传达情报,为何还是这样的结果!上官临为什么还是按原计划攻了奉省?!”他扣动扳机,子弹簌簌发出,吓得副官不敢动弹,那几个子弹围着他的轮廓钉入墙面,只要他稍稍一动便会中枪。
林鸿尧拿枪的手臂耷拉了下来,目露凶光,“难道张斥启是他的人?”
副官咽了口吐沫,紧张道:“大帅的意思,张斥启是谍中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