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酸涩,眸子添上了浓厚的水色,纤细的脖颈微微下垂,强撑着不让自己掉下一滴泪来。她本该相信少弈的,可这几日少弈迟迟不露面,她本就虚化了的内心更加不稳固,如同被摔碎了的瓷瓶,就算粘黏起来也恢复不了往日的形状。
突然间,天旋地转,她内心的绞痛连带着神经开始受到撞击,一下又一下,头晕目眩。
“程小姐,怎么了?”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源于潇镜紧张的嗓音。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眸子,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薄薄的窗帘遮掩了夜空的星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不远处透着微亮的柔黄色路灯。她低垂下眸子,安安静静,不发一声,像极了一副恬淡的画卷。
“程小姐醒了,医生你快过来看看。”潇镜忙放下手里端着的白粥,嚷道。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药水味扑鼻而来,她不禁调转了一个方向,医生却硬生生地将她扳了回来,拿着冰冷的仪器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没什么事了。”医生取下听诊器,柔和的说道,“依我看来程小姐不过是忧思过度,再加上近来水土不服,引发了这些现象,只要稍作休息,便会无事的。”
他转眼看着床上安安静静的程墨苏,程墨苏的视线空空洞洞,嘴角浮着不知所谓的笑容。他叹了口气,道:“程小姐不要再想事情了,放宽心对病情有好处。若觉得气闷头痛,可以多出去走动走动,或是找朋友聊聊天。”
她怔了怔,走动……奉省这么大,却没有一处让她熟悉的地方。朋友……更是一个稀缺的物品。
潇镜的眼珠转了几圈,忙笑道:“医生,谢谢您了,我先送您出去吧,让程小姐一个人待一会儿。”
程墨苏笑了笑,算是对那医生打了个招呼,待潇镜送完医生回来,她这才开口道:“少弈可曾来过?”
潇镜愣了一下,回道:“程小姐怕是糊涂了,少爷这几日刚差人来说,公务极度繁忙,暂时不回来了。小姐放心,若是少爷回来,第一个看的人便是你。”
程墨苏点点头,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只是昏迷了一小会儿,只是觉得头痛得厉害,眼皮似千斤的重量,支撑不住,非要阖上。
朦朦胧胧中,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影,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无人问津。本来和她要好的上官懿汀重视的终究不过是她的家世,现在她和父亲断绝了关系,上官懿汀断断是不会来看她的。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突然间,心被紧紧地抽了起来,心里念着是不是他回来了,一刻也不敢松懈,眼睛瞪得滚圆。却在来人推门的那一刻,泄了气。
“程小姐,这是我刚去拿的药,现在服侍你吃药。”潇镜不敢看她脸上失望的神色,低声道,“对了,刚才小姐还关心您来着,问我您有没有事,好点没有。”
“那你告诉她,不劳她费心,无碍。”程墨苏咬了咬嘴唇,强撑着说了几句话。
潇镜叹了口气,在她看来程墨苏表面虽然柔软内心却是坚硬的,光是冲着程墨苏能与少爷私奔,她就万分欣赏。程墨苏本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现在却要受这么多人的冷落之苦,她心里都有几分不平。
程墨苏看了看窗外,月亮缺得厉害,那又如何,缺了总是会圆的。而圆呢,又总是会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