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彦之又道:“查,京城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
怕有万一,沈婵被接回沈家时,沈彦之就命自己的人秘密在佛堂底下挖了一条逃生的暗道,除了他的亲信和沈婵,连他生父荣王都不知晓。
沈婵八成就是从那条暗道逃出去的。
李信终究还是忍不住对他妹妹动手了么?沈彦之五指攥拳握得咯咯作响,有了安、陈这两大家族加入,他的复仇只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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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在席上喝了个烂醉,摇摇晃晃走回新房,见新娘子哭花了脸,心中烦闷至极,扯着新娘子的头发就把人要把往喜床上带,忽听新娘子哭喊自己不是安家女,只是安家女的丫鬟。
大皇子怒不可遏,拔剑走出新房大喊备马,想去找安家算账。
府上却无一人听命于他,甚至还有府兵直接夺了他兵器架着他往屋里带,将他绑在了椅子上,大皇子大声唤自己府上的侍卫统领,一直没人应声,绑他的又是几个生面孔。
他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府上的府兵早已叫人给换了!
大皇子破口大骂,不多时,同在他府上吃喜酒的几个亲信也被人五花大绑扔进房来。
沈彦之一袭藏青色长袍出现在房门口,嘴角依旧挂着那丝谦和温雅的笑,不过眼神里较之从前多了一股疯劲儿:“沈某祝王爷新婚大喜。”
大皇子怒喝:“姓沈的,你好大的狗胆!”
沈彦之凤目里淬着冰冷的笑意:“王爷这张嘴,说出的话没一句中听,不如割舌?”
大皇子瞪圆了双目:“你敢!”
沈彦之好看的唇角挑起:“那王爷便亲眼看着,沈某究竟敢不敢。”
两个孔武有力的将士钳制住大皇子,拽出了他的舌头,沈彦之用匕首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我沈彦之纵是千般该死万般该死,也轮不到你李家人来讥嘲我妹妹。”
房中传出一声惨叫,沈彦之走出房门时,衣襟上多了一片溅上去的血珠子,衬着他雪色的面容,妖冶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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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
陈军自从被“阴兵”击溃后,接连半月都再无动作。
楚承稷调整了沿江的布防,一边盯着陈军那边的动静,一边开始着手他们的第一次大型进攻。
上一仗他们收获颇丰,不仅缴获兵器上万,还劫了陈军的官舰十余艘,凭着这些官舰,他们已能和陈军打一场正面水战。
但先前陈军夜袭时,楚承稷就看出了对方的漏洞,他们的水师,和陆地作战的兵卒无甚区别,有的甚至连凫水都不会,官舰被炮火轰到时,船上的兵卒一片惶恐,哪还顾得上有组织有纪律地反攻。
而且一同推进的只有大型官舰,福船目标过于庞大,很容易叫岸上的投石车、火药弹砸中。
陈军这支临时水师的漏洞,也是他们存在的问题。
若要主动发动进攻,至少官舰上的将士得经受过专门训练,两军对阵时进退得有谋略,而不是抓壮丁一样,一股脑把将士全塞大船上去。
否则陈军用炮火压制他们,阻止他们的船靠岸时,他们也只能当活靶子。
好在青州临江,从军的将士不少都是会凫水的,楚承稷命人把这部分将士挑出来,单独组成一支水师,对他们进行了系统化的训练。
又召集工匠,造了几十支网梭船、鹰船等小型战舰,这样的战舰载人数虽少,却异常灵活。
网梭船以速度见长,船身又小,有个小缝就能挤过去,可以最大限度躲避弓.弩炮弹,掩护福船;鹰船则压根不需要调转船头,进退皆宜,都是轻便型战舰。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陆则却在此时送来了一则郢州陆家那边秘密传来的消息:淮阳王世子北上了,似要亲自与盘踞在江淮对岸的陈军谈判,达成什么协议。
淮阳王和李信谈判,商讨的无非是李信那边怎么让利,淮阳王才会一起出兵对付楚承稷。
这个消息让刚打了一场胜仗的青州瞬间又紧绷起来,徐州毗邻淮阳王的地盘,连日的戒备都森严了许多。
楚承稷在当日就写信寄往北庭去了。
秦筝还以为他是想让连钦侯那边出兵拖住李信,好让他们得以分出精力对付淮阳王,拢起眉心:“不知连钦侯会不会出兵。”
楚承稷却道:“李信是要取北庭,他没法置身事外。”
秦筝面露诧异,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楚承稷指着舆图道:“以李信手中的兵马,只对付咱们,还没到要求助于淮阳王的地步。显然是吃了先前那场败仗后,大皇子又找李信那边要兵,李信手中剩下的人马得用于攻打北庭,拨不出军队给大皇子,又怕大皇子守不住,才主动寻了淮阳王,让淮阳王出兵。”
他那封信早到一日,连钦侯那边就能早做一日的准备。
江淮两岸都快尽归于他手了,李信却仍没放弃攻打北庭,这绝对是谋划已久。
连钦侯手中的十万铁蹄,能阻挡关外蛮夷,若是南下,亦势如破竹。
明知要面对是这样一支铁蹄,李信还敢向连钦侯开战,很难不叫人觉着其中有什么阴谋,联想到先前河西四郡的失守,愈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