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过小王爷。”
朱由崧就仿佛见到了家里人一般,抓着卢九德的手,鼻子一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你说这世道都是怎么了……”
“小王爷,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卢九德在朱由崧的手上握了握算是安慰,“你已经袭了爵,是正牌子的王爷啦,有些事儿得担当起来了。”
“嗯……”
朱由崧听出了卢九德的话音儿,擦了擦眼泪,卢九德作为镇守太监,匆忙飞奔至此,虽然可以托词是看望从前的小主子,但若仔细追究起来,依然是有干禁例的事情。
“卢公公,你说吧,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好事儿坏事儿,那也难说的很。”卢九德被他这样一问,沉吟说道,“老奴这里,有一个确切的消息,和一个不确切的消息带给王爷。”
朱由崧听他改了称呼,知道需要说正事了,连忙带他回到船舱之中坐下,等他开口。
“京城于三月十八夜被李自成攻破,太子、定王、永王都落入贼手,此事确定无疑。”
朱由崧只觉得头上响了个晴天霹雳,整个人被震的呆呆傻傻,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另有传言,说帝后均已罹难。”卢九德咬着牙说,“此事七分为真,三日之内必有准信。”
又是一记晴天霹雳,朱由崧木然看着卢九德,仿佛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在这一瞬之间,他却忽然发现了卢九德话中一个绝大的语病。
京城被破,帝后罹难,皇子被俘,这都是天大的噩耗,怎么叫做“好事坏事儿也难说的很”呢?
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跟着他便觉得轰的一声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人像喝醉了酒一般,脸胀得通红,再也坐不住,摇摇晃晃的扶着舱中的小几站了起来,上身前倾,嘴唇也剧烈的哆嗦起来。
“有……有遗诏么?”他低声问道。
“没有!”卢九德知道他已经听懂了,“就算有,也传不出来。”
“那……那……”朱由崧结结巴巴地说道。
“光宗一脉,至此绝矣!”卢九德虽然压低了声调,在语气之中仍能听出一丝解脱的感觉,“天不可无日,国不可无主,王爷岂有意乎?”
光宗是指泰昌皇帝朱常洛,他的两个儿子都做了皇帝。天启帝朱由校身后无子,将皇位传给了弟弟,也就是崇祯皇帝朱由检,而这一次,如果崇祯皇帝身亡,三个儿子都陷落在李自成的手里,跟死了也没有区别,那么光宗一系,便再无可以继承大统的男性子孙了。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也太过惊人,朱由崧虽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但他生性平庸怯懦,忽然遇到这样的大事,心里仍然像一团乱麻一样,理不出个头绪。
“王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卢九德咬着牙说,“二十四年前,若不是东林贼党作乱,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老王爷的,结果被他们光宗父子窃据至此!好在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现在终归是要回到你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