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让她看得心里发毛,颤着嗓子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这不可能。我前几天才进覃家,一直在学规矩,今天头一次出门而已,四喜这名字,还是三少爷早上才给我取的呢。”
白瑶华从茶壶里倒出一盏蜂蜜柚子茶,捧在了手里:“我不但知道你叫四喜,还知道我们家的大太太,昨天去过你们家呢。”
原来是消息走漏?完了!四喜身子一软,几乎瘫在了地上。
白瑶华啜了一口茶水,举目轻叹:“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公道,你信不信?”
“公道?”四喜喃喃念叨。
是啊,公道。她昨儿只是觉得包氏表情不对,打发左黄去盯了一下梢而已,结果发现她派人去了覃三元家,心里便有了防备;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覃三元派来的人,竟是她记忆里有印象的四喜,真是既巧合,又好笑。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四喜的,那是因为前世白双依自缢身亡后,上白家来报丧的人,就是他。
四喜见她久久不语,心中愈慌,拼命磕头:“白大小姐,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求您饶小人一命……”
“我不会把你怎样的。”白瑶华轻描淡写,“不过是去趟昭世居而已。”
“白大小姐!饶命哪!”四喜愈发用力地磕头,额上见了血。
“既然想要活命,那还在等什么?等我请你喝茶吗?”白瑶华骤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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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向前,既未暂停,也未减速,只有左黄于中途飞身跳下,先一步朝前去了。
道旁,朱修文策马缓行,数名地方官员随伺在侧,七嘴八舌地说着加固河堤的事,但全都牛头不对马嘴,令人生厌。
朱修文沉着脸,侧头望向街道,忽见有道身影掠过,不禁一愣:“那是不是左黄?”
王爷发问,不管是不是左黄,一定就得弄清楚。李德全马上派遣侍卫,去把那人追了来,果然是左黄。
左黄跪下,给朱修文磕了头,口称王爷。
朱修文坐在马上,问道:“你这是去哪?”
左黄不敢隐瞒,如实答道:“回王爷,小人奉命去一品居。”
一品居?朱修文问道:“是白大小姐命你去的?”
“是。”左黄答道。
朱修文不置可否,不再有表示。
左黄便又磕了个头,走了。
朱修文扫了那群地方官一眼,道:“都给本王滚回去,若是三天之内再拿不出方案,就全回家种田去吧。”
地方官们擦着冷汗,行礼告退。
朱修文却拨转了马头,吩咐李德全:“派人去一品居看看,该做什么,你知道。”
这话不过是让人隐蔽行事,不要让左黄察觉罢了,李德全心领神会,应了声“是”,派遣他最得力的小徒弟去了。
朱修文骑着马,慢慢地朝前走着,不一时,那小太监便来回话:“启禀王爷,鲁国府的祝公子,请了白大小姐到昭世居做菜,订的包厢在二楼的一枝莲,不过左黄刚才去,又私下订了一间一树梅,就在一枝莲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