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擦干的泪痕,心里又是一叹,同时说道:“他很不好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就好像,就好像受了伤害,正在巢穴里舔舐伤口的小兽一样。”
江玉柔听了,神色里马上就现出了担忧的迹象,可是她还是没有说话。
沈惊鸿看向旁边小木床上的小家伙,见这小家伙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就笑道:“这小家伙很招人疼呢,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会喜欢上他,就跟他的父亲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江玉柔身子一颤,愕然的看向沈惊鸿,然后又强笑道:“沈小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啊。”
便见沈惊鸿抬眼望向江玉柔,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敏锐起来,然后一字一顿的道:“这孩子的父亲,是浩然对吧?”
江玉柔呼吸一窒,而后就呵呵的笑了起来:“沈小姐,你,你这话也太荒谬了吧,我跟浩然可是长辈跟晚辈的关系啊,我是他叔叔的妻子,是他的婶婶,我和他又怎么可能会……沈小姐,这玩笑可不能乱开。”
“你不承认也不奇怪。”沈惊鸿很平静,然后又很有些咬牙切齿:“我原来也没有想到,那家伙竟然连自己的婶婶都敢下手,真是个害人精!”
“沈小姐!”江玉柔的语调顿时提高了:“你是帮助了我很多没错,但你可以侮辱我,却不能侮辱浩然!”
见到江玉柔这认真的样子,沈惊鸿却没有生气,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玉柔姐,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维护他么?他自己犯下的错,凭什么要你自己一个人去承担?这样对你公平么?对这孩子公平么?”
“沈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对不起了,请你离开这里。”江玉柔起身对沈惊鸿做了个“请”的手势,却是示意她离开这屋子:“对了,这里好像是沈小姐你的地方,那好,我们走吧。”
沈惊鸿连忙拉住了江玉柔的手,说道:“玉柔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你先听我说,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再赶我走好么?”
不等江玉柔说话,沈惊鸿就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了下来,然后开口说道:“实际上,我对玉柔姐你的了解,最开始只限于你是秦家秦江山的妻子,是浩然的婶婶。而在前几天,在美国那边的浩然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帮忙追查你的下落。”
“我对浩然非常了解。”沈惊鸿说道:“其实他对秦家的人没有半点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憎恨。如果你只是秦江山的妻子,他不会这么关心你的。没错,他对你的关心,分明就超出了晚辈对长辈的范畴。即便是隔着电话,我也能听出他对你的紧张程度。”
看着江玉柔,沈惊鸿继续道:“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隐隐的觉得,你跟浩然之间的关系,可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而后,他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探听你的消息。而在今天,他从美国回来了,见到我之后,马上就询问你的情况。虽然后来他没有表现得太过,但我知道,他心里想的全部都是你。”
江玉柔默默的听着沈惊鸿的话,螓首微微低垂,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时而甜蜜时而落寞,时而无奈又时而怨艾。
又听沈惊鸿说道:“直到刚才你说不想见他并将他赶走之后,他的反应,呵呵呵呵,我说过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在我心目中的秦浩然,从来都是硬朗坚强的,无论面对什么敌人都能镇定从容的应付,能够让每个敌人都为之胆颤。可是他刚才那个样子,分明就是受了伤的人,他这里受了伤。”
沈惊鸿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对江玉柔说道:“所以我就更加肯定了,浩然与你之间,恐怕不只是晚辈和长辈那么简单。而你在美国产下孩子,回来香港之后却既不回秦家,也不敢回江家,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这个孩子,不是你丈夫秦江山的。”
捕捉到江玉柔深色的变化,沈惊鸿继续说道:“再从你跟浩然之间的异样来看,我猜测,这孩子的父亲,极有可能就是浩然。玉柔姐,我说得对么?”
江玉柔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否认,就这样低着头,不知打她在想什么。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尽管浩然在美国就知道了你产下孩子的事,但他却仿佛一点都不知道那和自己有关,甚至连这方面的联想或者猜测都没有。”沈惊鸿说道:“以浩然那胸藏千万沟壑的性格,不会想不到这点的,而他现在这样,只能说明他断定了孩子不是自己的。玉柔姐,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