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师真被素素说得瞪着双眼发愣,他没想到,原来,他一直在心里就看不起自己,也根本不在意素素的情感,所以才会这么混蛋,这么放荡不羁。
赵素素的一番话点醒了自己,就算是一个郎中,也是做着比天大的事情,人命就是天!死生亦大矣!
赵掌柜也冷着脸,对易师真说道:“师真,我真为你可惜!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伤了素素的心?为什么要做这些不堪入目的事?我刚才还为退婚的事情愧疚,现在我觉得我做的一点都没错!你注定就是一个人品不端的土郎中!”
易师真气极反笑:“是啊,在你们眼里,我不就是这么个人吗?但是,有一说一,老子没偷看她们换衣服,就是没偷看!”
这时,一直在旁边暗暗观察的潘志高心中十分快意,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装出一副悲痛的模样,沉痛地说道:
“易秀才,你又何苦这样自毁前程呢?枉我以前还十分敬佩你。不过,一码归一码,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都说不清,那么到外面去,让大家伙评评理。谁是谁非,大家伙心里最明白!”
易师真目光尖锐地看着潘志高,他这才知道小看了这混蛋,他明显是想借着这机会,把他的名声搞臭!让他以后在家乡抬不起头来!
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够得偿所愿地娶到素素,还站在了道德高地上!
至于真相,别搞笑了,谁会在意真相!大多数人只会在意到底有多热闹!
他们只会把“易师真”和“偷看舞娘换衣服”连起来说,不论他们是褒是贬,总之都会让事情无可挽回!
绝不能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必须要想办法!
易师真在心中迅速想起办法,赵掌柜心里却也活络开来,刚才他说的却也的确是心里话。
不过他并非是懊悔退婚,而是顾忌到顾老夫子的面子,以及别人对他为这桩婚事出尔反尔的名声着想。
现在易师真自己闹出了这么一出丑闻,那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这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解除这桩婚事。
并且闹出了这件事,戏班子就别想轻易离开,说不定还能让素素说说情,把她们彻底留下来,给酒楼当招财宝贝!
于是赵掌柜附和着潘志高说道:“没错,大伙都是明眼人,这样,咱们到大堂舞台上去,把这件事好好说清楚!”
“我才不去!”小婵瞪着蓝色双眼,愤恨地说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件事是我们吃了亏,凭什么我们要去丢人现眼?!”
她身后的小蝶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赵掌柜还待要说,那戏班子带着十几个人回来了,班主是一个小老头,他看到房间里这么大的阵仗,慌了手脚,连忙赶过来说道:“赵掌柜,这是怎么了?”
赵掌柜沉痛地说道:“老班主啊,事情是这样的,你们两个舞娘被人偷看换衣服,这件事关系到她们的清白,一定要说清楚,咱们去外面的大堂舞台上去给大伙评评理。”
老班主一脸为难地说道:“赵掌柜你这话就差了,既然她们是被偷看的,哪有让她们去给人评论的呢?实话跟您说,咱们都是跑江湖的,早就接了北方的豫南都司地方酒楼的活,要不是看您诚心邀请,我们也不会来。那边催得紧,这会儿我们真该走了。”
潘志高插口道:“老头,你到底是不是她们当家的?她们受了委屈,怎么能不为她们辩驳清楚呢?我看你是人贩子,把她们拐骗过来的!这件事我管定了,拐卖人口可是大罪!没说清楚,别说她们要留下,你们也别想走!”
老班主一看这架势,分明就是他们动了歪心思,他也冷静下来,一脸不乐意地说道:
“赵掌柜,我看你一片真心,才绕路赶过来。咱们跑江湖,都是混口饭吃,但你想要为难我们,也要看看牌面!”
他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分别抄起了家伙,虽然都是些杂耍的工具,但要打起人来,这些家伙却也适当得很!
赵掌柜冷笑一声,手臂一挥,他身后的下人立即堵住了门口,也摆足气势,还有一个人偷摸着溜了出去,想必是去叫人了。
“他是过江龙,本掌柜就当地头蛇,谁怕谁!”
易师真看着这一幕,知道今天没法善罢甘休了,于是他掏出腰间的铁灵芝,熊蹯把苏合香拉到自己身后,也拿出了火铳,对准了潘志高他们。
要打就打出去,绝不能让潘志高得逞!
小婵牵着小蝶跑到了老班主的身后,一双眼睛不断地在潘志高和赵掌柜身上梭巡。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声大笑从门口传来:“哈哈,今天真热闹啊!刚才有人跟本捕头说赵家酒楼有魔教在作法跳大神,现在就要开打了!实在热闹!”
紧跟着门口出现了十几个带着刀的衙役,快速冲进了房内。